从一举成名,到被网上围剿,再到媒体曝光,最后卫生部出手,杨永信如何兴衰成败
摘要:卫生部终于出手了,在网上大名鼎鼎的杨永信电击疗法被一击即倒,网上一片欢腾。从新闻评论到各大论坛再到百度贴吧,很多网友都在庆祝“胜利”。百度杨永信吧里主帖《【普天同庆】杨永信被伟大的卫生部和谐了》下面是一片各地网友发来的“贺电”。
卫生部终于出手了,在网上大名鼎鼎的杨永信电击疗法被一击即倒,网上一片欢腾。从新闻评论到各大论坛再到百度贴吧,很多网友都在庆祝“胜利”。百度杨永信吧里主帖《【普天同庆】杨永信被伟大的卫生部和谐了》下面是一片各地网友发来的“贺电”。
这条新闻的跟帖中,网友们用一贯的搞笑方式来表达:“电傻了就戒掉了”“主治人应该立即逮捕,然后判它每天电击半小时,刑期三年,不得保释。”“电击脑袋可以制造电脑啊,怎么就停了呢?”……
山东省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业务副院长崔义才接受财经网采访时说,在媒体质疑电刺激疗法时,该院就停止了这一疗法。但崔义才未透露杨永信和医院是否受到了处罚。该院至今还在接收戒网者治疗。
一举成名
山东省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的精神病科大夫杨永信认为,网瘾患者存在的问题并不仅仅是网瘾自身,还包括认知偏差和性格缺陷。沉溺于网瘾的人会逐渐失去人性,而渐渐出现“兽性”。因此,为了治疗网瘾,最重要的就是要矫正患者的性格缺陷。2006年初开始,杨永信开始在山东省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网瘾戒治中心展开网瘾治疗工作,并探索出一套“心理+药物+物理+工娱”的治疗方法。
作家刘明银一直关注青少年网络成瘾的问题,他对杨永信长时间跟踪采访,历时两年多,2008年出版了一部20多万字的纪实文学《战网魔》。相关的电视节目让杨永信一举成名。
成名前后,他还因为对网瘾的治疗获得一系列的高档次荣誉:2007年,当选山东省“首届未成年人保护十大杰出公民”。2008年2月,荣获首届“感动山东健康卫士”称号并记二等功。2009年2月,成为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2009年5月5日,入选山东省道德模范候选人。
危机始于反水学员
杨永信的危机始于2008年2月。一名叫武旭影(某大学心理系女学生)的前学员离开杨永信网瘾戒治中心之后,在网上发帖,描述在里面受到的非人道待遇,其中有监禁和虐待手段并非法使用电
休克仪器,且对被监禁人员进行传销洗脑式的精神摧残,强迫其人员必须“绝对服从杨叔的命令”等内容。“在被伤害的日子里,每个夜里我都在梦中回到被电击的现场,惊醒,冷汗,痛哭……冤枉与委屈的感觉互相交错,并曾一度支配着我的精神,痛苦难忍。我甚至,在这次事件发生后的半年时间里,只待在一间屋子中,躺在床上,完全没了思绪。拒绝外出,封闭了自己。”
此后不停地有“逃出”的前学员在网上讲述被折磨的惨
痛经历。网上还有传闻称杨永信戒网中心学员逃亡,流离失所有家不敢回。
舆论风向悄然转变。2009年5月7日,《中国青年报》整版报道了对杨永信及其治疗中心的调查,这篇报道详细描述了杨永信如何用电击疗法,甚至可能导致被电击的禁令达86条之多,“吃巧克力”“空腹吃药”“盟友未经许可坐杨叔椅子”和“上厕所锁门”都在其列。
对此,杨永信也发文反击,声称此文严重失实。
卫生部发文叫停
7月8日《卫生部办公厅关于停止电刺激(或电休克)治疗“网瘾”技术临床应用的通知》称,“专家一致认为,电刺激(或电休克)治疗网瘾技术的安全性、有效性尚不确切,国内外并无相关临床研究和循证医学依据,暂不宜应用于临床。”“停止(山东省卫生厅)辖区内有关医疗机构电刺激(或电休克)治疗网瘾技术的临床应用。若开展科学研究,应按规定申报,经批准后须充分尊重受试者知情权和选择权,不得收取相关费用。”
卫生部的通知,一边让很多网民振奋,但未必会得到部分患者家长的认可。
维基百科的杨永信条目,经过多位网友整理,对杨永信这样介绍:
多数网民厌恶杨永信和相关报道对网络游戏的抹黑和失实报道,并对其治疗方式不以为然,甚至对其大加讽刺。网络上常见人称呼其“羊叫兽”、“羊叔”等,部分网民制作了视频对其进行恶搞。一款网页游戏《魔法火枪手》中还设计了敌方头目“
羊角兽”,拥有“微电流”技能,广告上更直接声称“挑战羊叫兽”。
另一方面,很多患者家长则对杨永信的治疗给予支持和感谢,认为网上说法和部分媒体报道失实。曾有媒体报道,许多家长们认为,一般大众根本无法理解网瘾对他们家庭造成的伤害。由于将孩子送治的家长往往饱受其子沉溺网络之害,他们一般都不再寄望于单纯的心理辅导,并通过签订协议认可了杨永信电击和药物治疗的方式,甚至有家长主动要求对其孩子进行电击治疗。
本报记者 谭人玮
电击治疗解密 三种不同描述版本
《战网魔》版:
不难受?
那好,再来一下
刘明银2008年出版《战网魔》
“现在没有你选择的自由了,你想证明自己,就得付出一点代价。”杨永信说着,从小仪器上取出两个端子,一手一个,调试了电量,对着少女的太阳穴轻轻地点了一下,少女的头部马上有一点轻微的抖动,身体倒是不僵硬了,呼吸也正常了,牙却咬得很紧。
“难受吗?”杨永信盯着少女的脸问道。
“不难受!我没有网瘾!”少女够种,明明脑袋有点疼,为了证明她没有网瘾,她却硬说不难受。
“那好,再来一下。”杨永信又点了一下,少女的脑袋有点受不了,颤抖了一下,可她咬紧牙关,不说难受。杨永信在两个太阳穴上同时点了一下,少女受不了了,叫起来:“我难受,我难受,医生,你这是用的什么东西,我的脑袋为什么这么难受?”
“不是仪器的问题,是你有网瘾,有网瘾就难受。”杨永信进入角色,开始心理引导,“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告诉你,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想去找我未婚夫……”短暂的不舒服消失了,少女伤疤未好就忘了疼,又想叫板。
“看来你有点
健忘,好吧,我们接着做检查。盟友们替我记着时间,按照一般的程序是要做6个小时,每次按一秒算,每分钟60次,每小时3600次,你们算一算,6小时要做多少次?”
“21600次。”方磊抢着说。他知道,这是威慑治疗,他也经历过的。这世界上肯定没有人能经受这么多次,能挺过十几次的就算是英雄了………(有删节)
“不止两万多次,如果你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我就一直做下去。”杨永信又把端子贴在少女的太阳穴上,少女的嘴微微张开一点,护士趁机把橡皮牙垫塞了进去。
杨永信又做了两次,少女终于挺不住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流到耳朵边上,许萌萌用卫生纸给她轻轻擦着………(有删节)
杨永信又亮剑了,只轻轻一点,武旭影就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心理上的敬畏感形成了,这才会走出心理阴影,与人沟通。
“好吧,医生,我错了。”
武旭影终于放弃了“可是”,缴械了,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顺着杨永信的思路,打开了心扉,与杨永信交谈了45分钟,向杨永信保证,留下来治疗,并且会向父母道歉。
中青版:
那种感觉
生不如死
《中国青年报》5月7日报道
杨永信告诉记者,网上指称他使用“电休克”手段对待孩子,完全说错了。他使用的是1~5毫安微弱电量。记者问,“醒脑疗法”会不会对脑子有伤害。杨永信表示“不会有任何伤害。”
“那,疼吗?”记者问。
“疼!怎么能不疼,那是相当的疼!”
4月28日下午,记者终于进入了传说中的13号室,在一张黑色的皮垫治疗床边,杨永信向记者展示了“心理治疗仪”。大约两个巴掌大小的黄白相间的仪器看起来并不起眼,上面写着“治疗仪(电休克)”,“电休克”三字被一块白胶布盖住。杨永信手握旋钮微向右偏,指针瞬间弹过150毫安,他说:“你看,这才是电休克要用的,这个很强了。”
然后他手指微向左偏,指着屏幕说:“这才是我给孩子们用的微电流。”此时,指针在1格到2格之间快速颤动。按照杨永信的说法,他每次使用的是1~5毫安的微弱电量,但记者注意到,这台治疗仪的最小刻度值为10毫安,最大电流能达到200毫安。
这台小小的机器对孩子们有莫大的威慑力。曾被电过的张明说:“那种感觉生不如死,电太阳穴就像用毛线针从一边扎进去,再从另一边扎出来的感觉差不多。电手基本是电头疼痛的四倍。”一个盟友告诉记者,他曾看见一个女盟友还没进去,就在13号外
呕吐了。
三联版:
孩子们在门口
洗脚聊天
《三联生活周刊》5月推出山东临沂网戒中心调查
被描述得极阴森的“13号”位于二层几个诊疗室间,因为已经撤去了“十三室”的牌子,只看到“行为矫正治疗室”的标示。休息时间几个孩子就在那门口洗脚聊天,每个孩子都进去做过电波治疗。“把沾水的治疗仪的两个电极,在太阳穴往上一些的位置,很快点一下,那是一种又麻又痛的难受,但是非常快。那是我们必须承担的。”
“很轻很轻,一下子。”杨永信把电极拿好,极快擦过了女孩的头部,她眼睛闭紧了一下,随后不断大喊和扭动:“疼!”“爸爸妈妈为什么送你来?”“他们骗我。”“你为什么不上学?”“……”“除了上网你什么都不做?还恨父母?你打爸爸对吗?”杨永信的声音极温柔,但是手下一共碰触了3次。触电瞬间女孩紧张极了,眼睛紧紧闭住,随后就减弱了挣扎。3次加在一起1秒钟左右,每一次女孩都反抗小了很多,睁大眼看着杨永信。到第3次,她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并不需别人按着。“爸爸妈妈送你来是为了让你好好上学做人,你回答叔叔,能不能对爸爸妈妈礼貌一点,以后不要再沉迷网络?”之后的劝导女孩子全部都口头答应了下来。”
杨永信给精神病患者治疗的过程中自己曾多次被仪器误电击过。“我很熟悉那种感受,又痛又麻,但绝对神志清醒,没有任何遗留问题。3毫安左右的微量电流,我觉得是能让孩子快速注意我,听我说话最有效的手段。”
来源:南方都市报
-----------太阳穴是死穴,电击太阳穴。。。。残忍之极。
这大概是酷刑给予他们的灵感吧。。。。。真残忍。
-----------恶魔医生想的烂方,差八父母把自己的孩子往恶魔手里送,还美其名是关心自己的孩子!其实说白了,就是想奴役子女的思想!真正关心子女成长的又有几个?
-----------父母自身功能和责任的确实导致孩子有网瘾,然后将自己本应该承担的责任让一员承担,应该承担的后果让孩子承担,什么XX狗屁道理。
我孩子要玩电脑我让他玩,他不会我教他,但是我说累了该休息了他会关了电脑和我一起洗澡帮我搓背和我一起睡觉。
-----------核心提示
7月13日,卫生部在其网站上发布《关于停止电刺激(或电休克)治疗“网瘾”技术临床应用的通知》,叫停“网瘾电击疗法”的消息,把已经备受争议的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网瘾戒治中心”推到了风口浪尖,其推行的“醒脑电击疗法”也备受争议。被卫生部叫停的“网瘾电击疗法”究竟疗效如何?记者赴山东临沂进行了实地调查。
“网瘾戒治中心”生意依旧
7月13日,在卫生部网站上,卫生部发布了《关于停止电刺激(或电休克)治疗“网瘾”技术临床应用的通知》,叫停“网瘾电击疗法”。
事件主角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中国杨永信网络成瘾戒治中心”,对“网瘾患者”实施的就是这种治疗方法,因其安全性受到质疑,网络上争议不断,在“杨永信”贴吧中,截至7月16日上午,帖子数量已经超过90万个。
7月15日上午,记者来到位于临沂市北郊的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网络成瘾戒治中心”(下简称网戒中心),它在一栋临街6层小楼上,后面还有个院落,院落的平房里设有咨询接待室、戒瘾网吧等,院子里铁架子上晾晒着许多迷彩服一类的服装。
网戒中心分布在六层楼的二、三、四层,每层走廊处都安有门,与楼梯隔开,很安静。
敲了敲门,一位挂有“家长”胸牌的女士探出头来说,孩子们正在上课。记者想让其帮助联系一下杨永信,她称,不在,不知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他的电话。
在小楼入口处,一对父母带着自己的儿子,等着去咨询接待室咨询。那位母亲说:“我们已经来半个小时了,不知怎么,一直没开门。”
网戒中心一位工作人员说:“我们治疗网瘾的效果非常好,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家长带孩子到这里来,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吧,病房只剩下一间了。”记者向他询问杨永信电话,该工作人员称不知道不给提供。
家长对卫生部叫停不理解
家长们对记者的到来,存在着明显的抵触情绪。
一位家长激动地说:“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采访,为什么不去网吧采访,你们最该去采访采访那些毒害孩子的网吧,把网吧都给封了。”
“效果那么好的治疗,为什么让停,为什么不让治疗孩子的网瘾。”
“看着孩子上网上瘾,我们死的心都有,挣钱有什么用,孩子教育不好,什么用都没有。”
…… ……
在杨永信新浪博客中,他的一篇《让爱心唤回迷途羔羊》博文中,谈到了网瘾对孩子家长带来的极大伤害。文中写道,在近几年的临床治疗中,发现了几个特殊的患者: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因为上网成瘾,对父亲的管教由厌烦发展到恨,3次在父亲的茶水或饭菜里下鼠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因父母离异、缺乏引导而疯狂迷恋上了网络,辍学后每天沉迷于模仿网络世界的武士,一心要练成绝世武功,以报复“可恶”的爸爸和妈妈;一名正在读高二的学生,因为网络成瘾而辍学,最终发展到打骂父母;一名网瘾孩子纠结500余名未成年人打架斗殴、偷窃、抢劫;一位15岁男孩,长期沉迷于“网吧”,经常逃学,他因敲诈同学未成,便用砖头劈了同学的脑门;一位13岁的姓赵的女孩,在沉迷网吧和逃学的同时,为了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些,她便纠集一些人收取同学的保护费。
杨永信在博文中还称,他痛心疾首地发现问题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网瘾孩子涉及违法犯罪的在70%以上,网瘾孩子中的吸毒贩毒、嫖娼卖yin现象也屡见不鲜。
网友痛忆网戒中心治疗过程
“无论多么野蛮的小孩,经过电击治疗后都会屈服”
与记者采访中遇到的家长反应不同的是,在外界以及网络上,不少人对此种疗法纷纷质疑乃至抨击。
就在几个月前,网戒中心的网站和论坛遭遇到了黑客攻击,页面内容被改得面目全非。
在“杨永信”贴吧里,还有一些网友讲述了自己的“电击治疗网瘾”的痛苦经历。
小辉(未成年人,化名)去年曾在这里治疗过,在“杨永信”贴吧里,他发帖称:“我早就想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但又害怕父母发现,把我重新送回去,那就太惨了。”
在保证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小辉讲述了他在该中心的治疗过程。
小辉说,“电击”是核心部分,网戒中心的一切治疗手段都是以“电击”为基础制定的。
“来这里治疗网瘾的不叫病人,而叫盟友。”小辉说,“电击治疗室”原来挂着“13号室”的牌子,虽然现在已经撤掉了,但在那里治疗过的“盟友”对“13号室”记忆都非常深刻。
“电击治疗太可怕了,可怕到什么程度,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小辉说,无论多么野蛮的小孩经过电击治疗后都会屈服。原来有一个盟友,来之前在娱乐场所给人看场子,还被人用刀砍过,表情蛮横。经过家长和几位身强力壮的“接待”的努力,这位盟友被制服并被绑到病床上,接受电击治疗,一波电下来就泪流满面,脸上蛮横的表情看不到了,好像一下子开窍了,说什么自己原来的行为很混蛋,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对不起自己的人生。又过了几波电,他承诺给父母道歉。这位盟友出了治疗室之后,一见到母亲,就跪倒了,承认自己错了以后要改正。这位盟友的母亲看到儿子痛心疾首的样子,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更坚定了对网戒中心的信任。
小辉说,被电多了,也总结出来了经验。“怎样才能缓解被电的痛苦,首先要想办法让医生开心,要勇于承认错误,每电完一波一定要谢谢医生,这样医生就可能不继续给你电了。此外就是个人的一点诀窍了,就是把脸部皮肤绷紧点会缓解痛苦,再有就是咬紧嘴唇也可以,因为你把嘴唇咬疼了就不觉得电休克那么疼了。但是注意不要把嘴唇咬破。有个女盟友把嘴唇咬破了被定义成自虐,又被增加了电休克次数。”
此前,杨永信在接受采访时,也对这种“醒脑电击疗法”做过解释,他说,这种刺激治疗网瘾,会造成疼痛,但非常安全,不会对孩子造成任何伤害。具体的操作是,他在网瘾孩子太阳穴或手指上接通电极,以电流刺激脑部进行治疗。
“点现钱”、“加圈”管理制度:喝饮料也会被电击
“点现钱”和“加圈”都是网戒中心比较独特的制度。
小辉说,“点现钱”就是直接被拉到13号治疗室去电疗。而在网戒中心的管理制度中,有86种行为必须“点现钱”。
出口成“脏”、穿便装外出、喝饮料
茶叶水
咖啡、课内私自调座位、触碰家长陪护卡、熄灯后在厕所大声说话等行为都属于“点现钱”行为。
“对盟友们的‘加圈’,是和电击强度和电击时间挂钩的,‘加圈’越多电击时间与强度都要相应增加。”小辉说,可能被“加圈”的规定达到上百条,如非睡觉时间不准躺或者半躺,上课不准打瞌睡、跷二郎腿,被子叠不齐等,曾经有人因为洁癖被“加圈”。
小辉说,其实家长也是会被“加圈”的,家长被加一个圈就要给网戒中心交10元钱,而家长委员会是专门给家长“加圈”的。哪个家长说了破坏氛围的话、做了破坏氛围的事情就会被“加圈”。
在百度贴吧里,一位盟友以日记的形式曝光了点评课上对家长的“加圈”。
“有一次一位盟友出逃,让大家分析一下盟友和家长有没有责任。一位家长站起来说,每个孩子都是大家的,我也有责任。杨叔(家长和孩子在网戒中心对杨永信的称呼)说:我问的是直接责任人,你的发言不合拍,送你一个圈。另外一位家长也站起来,不管怎么说我作为家长委员会副主任,也有责任,自领20个圈。随后各位家长纷纷自罚领圈。”
治疗先和家长签合同,每月费用需6000元
小辉说,在网戒中心,还成立了家长委员会。入院时,家长首先要签一个合同,主要内容是保证“相对足疗程”(注:足够的疗程),此外家长要绝对配合,服从一切规定。要求所有入院人员的影像资料都可由网戒中心使用。和其他医疗机构不同的是,网戒中心还规定,家长必须和孩子同吃同住同上课。
“更特别的是,家长签的这个合同不是和医院签的,而是和家长委员会。”据小辉介绍,家长委员会是由杨永信在入院病人家长中组织的一个团体,最高是家委会主任,合同签订后,孩子就成了“盟友”了,治疗和住院的费用每月大约需要6000元。
据小辉说,家长委员会一般由5个家长组成,家长委员会主任及委员由大家“商量”提名,再经由全体家长表决通过,家长委员会被认为代表了家长的利益。“而杨叔经常说家委会是天,网戒中心只是服务者。家长委员会在形式上完全自治。”
在小辉看来,家长委员会并没有能够同网戒中心相互制约。他说:“家长不可以私下谈论治疗效果,如果他们对杨叔的治疗方法表示质疑,也会被告知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提出,一旦他们的态度被孩子察觉到了,治疗就很难再有效进行下去,这也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杨叔还经常说,家长委员会主要是通过沟通医院和家长,来让孩子看到一种和谐,而不是阴暗面。”
“所以家长也就很少质疑医院了,家长们认为孩子和网戒中心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都是对孩子好。” 在网上,一位已经带孩子离开的家长对家长委员会评价说。
(记者:张锡磊)
来源:郑州晚报
-----------看来杨永信心里很清楚,电击是惩戒的工具,而不是从精神上或体质上根本改变的治疗方法。
这些糊涂的家长啊!为何不自己去亲尝一下电击?这些孩子温驯的背后,是多么大的恐惧和仇恨。等到他们长大了能自立的那一天,他们会怎样释放这阴暗的经历?
这些孩子需要心理治疗,不然。。。。。。。
-----------应该追究这个发明人的责任,精神病也用电疗的方法,加上毒药,把这些方法还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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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让孩子身心受到摧残。
为了治疗网瘾,一些孩子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万剑穿心的感觉
《国际先驱导报》实习记者赵敏发自北京 “13号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在那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万剑穿心的感觉,被电击时真是生不如死。”曾亲历过电击治疗的小宇,现在听到13这个数字仍心有余悸。
近日卫生部紧急叫停“电击疗法”后,以“电击治疗网瘾”闻名的杨永信网戒中心如今已成众矢之的。本报记者在几天内连续拨打该中心电话,但已经无人接听。
电流击向太阳穴
据统计,目前中国3.38亿网民中,青少年网民就有1.6亿以上,而且存在不同程度网瘾的占10%。尽管国内尚未出台鉴定网瘾的科学标准,但已有300多家机构在按照各自的标准对网瘾患者进行治疗,治疗方式可谓“软硬兼施”。“杨永信的电击疗法属于‘硬派’,是被动、强制疗法,是以暴制暴,”中国青少年网络协会专家顾问、华中师范大学特聘心理学教授陶宏开这样向《国际先驱导报》分析。
电击刺激疗法,就是将被治疗者的不良行为与电刺激之间建立起条件反射,一旦这一不良行为出现就予以电击,使被治疗者产生厌恶体验。电击的主要部位是太阳穴,通过正负电极对大脑某一神经部位产生电击。
“我对电击疗法持否定态度,”中青百年戒网瘾中心主任孔令中接受采访伊始便表明立场,“电击疗法主要是用于精神病人,不过现在越来越人性化了,即便是治疗精神病也很少采用电击治疗。”
“皮肤都被烧焦了”
在“电击疗法”被叫停之前,杨永信曾解释称,对孩子使用的电流只是1—5毫安的微弱电量,远低于一般心理精神科数十甚至上百毫安的电量。但即使如此微弱的电量,尝试过电击的杨永信也曾坦言“那是相当的疼”。“电击让很多孩子身心受到摧残,是对孩子的二次伤害,”陶宏开表示,更多的孩子接受完治疗后,变得仇恨家长,报复社会,严重的甚至开始打骂父母。
细看杨永信网戒中心的86项规定:“在治疗室不站军姿的”、“当别人做治疗的时候伸头看的”、“未经许可坐杨叔椅子”、“当杨叔问话的时候说话声音小的或不说话的”、“和杨叔或者班长狡辩的”等等,若触犯了这些规定,轻者罚款,重者电击。
在被网友们比作“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网戒中心接受完治疗后,一个香港的16岁男孩回家和父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告诉你们,我活着就是让你们痛苦的。从此我不读书,不上大学,不结婚,不生孩子,让你们断子绝孙。”
为了保护孩子,小宇的父母不愿让他向记者提及过去那段痛苦的回忆。小宇只在接受陶教授的再治疗时表示,因为自己反抗最激烈,所以被电得也最厉害,太阳穴的皮肤都被烧焦了。
该取缔的不仅是电击
为什么当电击成为孩子
梦魇的时候,却被家长们视为救命
稻草?许多家长至今仍然坚信电击疗法有效。孔令中解释说,电击治疗网瘾,更多的功效仅仅是让许多家长看到了不听话的孩子学会了电击下的屈服。
“网瘾不是孩子的错,”陶宏开认为,导致青少年网瘾的三大原因是家庭教育不健康,学校缺乏真正的素质教育,社会文化不良影响。
那么,如何才能更好地治疗网瘾?陶宏开和孔令中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一个词:量体裁衣。他们认为,要量体裁衣,分析出上网的根本原因,从本质上来治疗。“不管是电击,还是其他的药物、暴力治疗,都是表象上的,而不是从根本上解决青少年的网瘾问题。”陶教授呼吁重视网瘾治疗的规范化,“我想问一下卫生部:难道只有杨永信的治疗方法不正确吗?其他300多家机构呢?有暴力的,有关禁闭的,这些都对吗?”
来源:国际先驱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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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信作为治疗孩子网瘾的先进典型,从几年前开始,就频频在当地媒体上亮相。他的这些事迹也给他带来了众多荣誉:山东省的第二届道德模范、首届山东省未成年人保护杰出公民、感动山东健康卫士、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但从今年4月开始,有媒体对他的“醒脑电击疗法”提出质疑,21世纪经济报道、三联生活周刊先后用大篇幅对其进行报道,杨永信在公众中的“形象”也渐渐有了改变。图为今年7月15日,山东临沂,杨永信网瘾治疗中心。看见笔者拍照,有人走出将大门锁上。
“南宁小邓的死亡,在我看来太正常了。在那样的地方,不出事才怪。我向小邓致敬,他是为反对这种以非人道方式戒除网瘾献出生命的人。为此不知多少人已经献出生命了。”近日,广州的小张致电中国青年报,“控诉”这种网瘾魔鬼训练营的“惨无人道”。
魔鬼训练营
小张今年初中刚毕业,却已经两度进入网瘾训练营。“第一次是去年12月24日,是被抓进去的。我开始还不知道,一路上说说笑笑,进去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据小张讲,他进去第一天就被“关禁闭”,从下午两点一直站到第二天早上5点,然后到篮球场跑了100圈,做了400个蹲下起立,晚上没有休息、没有吃饭,第二天早上直接投入训练。“为什么不让睡觉?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就这么个规定。那里不能问的,问就会打你,我进去就被打了一顿。新生一般都是这样,有很多人第一天就熬不过去。我还好啦,体质比较强,算是捱过了。有些新生受不了,不配合,就会和教官发生冲突,就会挨打。几个教官一起打,还有让老生过来打。”
“那里完全是魔鬼化训练,你们没有体验过不知道。什么励志教育,靠的就是以暴制暴,讲究绝对服从,稍有不从就打。为什么会死人,我进去过就知道,这太正常啦!”
小张进的第一家训练营就是小邓待的广州起航拯救训练营。“我在里面待了3个月,根本没有任何效果。相反,我学了很多坏习惯。我之前是一个‘良民’,不抽烟,不吸毒。但进去后发现那里什么人都有,打架、吸毒、卖K粉的,我进去就染上了江湖浪子的习气。你看我现在说话的这种口气,是不是有点像江湖流氓?就是在那里学会的。”
从起航出来不久,小张又开始上网了,于是又被送到了广州白云心理医院网瘾治疗中心(以下简称白云中心)。有过“前科”,小张一进去就“当老大了”,跟教官一起“整”新生。
在白云中心,小张体验到了被“电击”的滋味。“拉到白云精神病医院,里面全是精神病人,上电击,绑在一个床上,用6个针头扎着。电击真的是很难受很难受,你没有体验过想像不出来。又疼痛又麻痹,全身血液里像有虫子在咬一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种感觉。现在一想到电击我就会浑身疼,这个伤害我认为是终身性的,没有办法弥补。”小张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了早一天出去,我们学会了伪装”
据小张说,训练营一天的程序是这样的:早上6点30分起来,出早操,跑步半小时。
8点30分早餐,8点30分到9点,“有一个所谓的两操,每天就是跳那些什么《感恩的心》、《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无聊得很。”
9点到12点是军事化训练,分两个班,一个是新兵排,一个是老兵排,新兵排站军姿,进行一些最基本的训练。老兵排走正步等。中间可能有休息,然后吃午饭,“比喂猪还差”。午饭后要点一次名。
睡觉到2点30分,又开始军事训练,一直到5点。“训练完了搞体能。所谓的体能训练,就是围着操场跑30圈到50圈,甚至100圈。还有,让你蹲着,一蹲蹲半天,甚至一整天,第二天基本没办法再走路。”
“第一天进去时都要关禁闭,不让睡觉,有些人就是卡在第一天了。像我这样经常通宵达旦上网的,体能也比较强,还禁得住。但确实有一些体质比较弱的人,跑不了就拉着让你跑,再不跑就拿鞭子抽你,真的就当是禽兽,根本不当人看。有一些出来混的,意志力很顽强的,不服管,就要被教官暴打,叫老生过来一群人一起打,我估计小邓就是这么被打死的。”
小陈和小张是在训练营认识的,出来以后成了朋友。小陈告诉记者,他跟小张一样,对这种训练营深恶痛绝。
晚上看电视,就是看《新闻联播》。有时候,教官也会放一些电影,但小张和小陈都认为很无聊。
晚上,同学们没事就在一起聊天,商量怎么伪装,好早点出去。
“父母被这些机构洗脑了”
小张认为,父母是被这些机构忽悠了。“家长们知道这些机构,不外乎两种方式,一是搜索引擎,一是媒体报道。你知道吧,百度、谷歌里面一打‘网瘾’,首页出来都是各种网瘾治疗机构,都是竞价排名。说白了,谁给的钱多就排在前面。电视上又经常播这些机构的广告,很多家长就这样受骗了!你知道吗,我们在里面听教官讲,起航给了某电视台80万元,给他们做的节目。这些都是收的黑心钱呀,受害的是我们!”
“这些网站的成本不超过50块钱,我都可以做。那里面的几个栏目,我现在闭着眼睛都可以说出来,大同小异的,自己标榜都是很权威的,什么国家级、首家网瘾治疗机构啦,都是骗人的。可家长们偏偏就信,跟他们说不通!”
小张认为,“那里就是变相监狱,有的还有红外线报警装置,或者外面装了电网,一上去马上电下来。还有一些一天到晚给你灌药、做电击,你们不了解里边有多么黑暗!”
“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基本上都是胡乱搞。这种理念我也不知道是谁引进的,反正大江南北现在都是这种方式。主要是行为训练,然后弄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做所谓的心理治疗,100多个人只有五六个心理医生,有时候1个月才1次,你说有效果吗?”
“我承认,一些机构的最高领导是有一定学术研究的,但他一个人改变不了所有人。他下面的教官,多数是当兵的,就是搞军事化手段,用暴力。在那里,真的,死了人太正常了!”
“那里基本上就是为了骗钱,一天到晚忽悠人,忽悠你过来,待1个月。又说你待的时间不够,然后再进来待3个月,出去以后又上网,然后就说网瘾出现反复是很正常的……总之就是把家长的钱骗光了,把我们害惨了。”
“这种机构首先是不合法的,而且是不人道的,就是让你快速屈服,让你在短时间内快速地远离网络。可是出来后,面对以前的社会关系,我们还是会上网的。这种简单粗暴的戒网方式根本就戒不掉。我们男生是打游戏,女生多使用一些社会关系,比如开心网,51。com,QQ等,更难戒,开学后还是会通宵达旦地上网。”
“我要在网上3年混出个狗样来!”
第二次从白云中心出来,小张跟父母的关系完全破裂了。“现在我和父母关系搞得特别僵,他们这样害得我初三1年没有上课,来来回回把我送到这种机构去整。我爸现在已经后悔了,写了血书,说永远不送我去这种机构了,但我现在还是不信任他。我现在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从此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话也不说,我也不要你们一分钱。你说一我说二,我就是不鸟你。”
记者问,为什么你一定要跟父母对抗?如果你不上网,他们也不会送你去戒网瘾啊。“我认为我上网是没有错的,我上网是有事业在做的。我小学一年级开始上网,初中开始学习编程,然后开始研究网络、打游戏,接触到很多编程语言。网络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我觉得我在网上是有发展的。我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我们这种人发展成一种网创人才。”
“我就是想给他们指明一条路啊。因为青少年是很迷茫的,天天打游戏,自己也会觉得很迷茫。让网瘾少年变成网创人才,就有自己的路可以走啦。”
小张说,他现在正在倾心做一个网站。“现在学校老师对我有偏见,家里人也看不起我,但我下决心了,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网络方面,3年我必须在网上混出个狗样来!”
“你要混成什么样呢?”记者问。
“至少能混口饭吃吧,一个月一两万块钱,是最基本的吧。”
“那你怎么赚钱呢?”
“网络上赚钱方式有很多啊。你学会编程语言以后,就可以自己开网站,你也可以接很多单子,做搜索引擎等,就会有广告收入……很多很多。一些打游戏的,将来可以开发一些网络游戏的互动工具,这些都是可以赚钱的。”
“你这么早就想着赚钱干吗呀?中学生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学习才对。你现在还不到18岁,还不到自食其力的时候啊!”
“早学点东西难道不好吗?花3个月把我弄到那里去,搞什么军事训练,强制打人,以暴制暴,完全是浪费时间。这3个月我在网上早就变成高手啦!”
“你觉得你学的文化知识已经够了吗?不想考大学,不想完成学业吗?”
“在广东这种地方,只要你能有一技之长就足够了,不一定非要走读高中、上大学这条路。”
“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非得要辍学,在网络上才能找到成就感。”
“可能你们确实很难理解。我第一次从这种机构出来,我就觉得我跟学校已经接不上轨了,文化知识已经落下了,老师和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所以我不可能在学校里再待下去了。”
“可是你基础知识还没学好,怎么能学好电脑知识呢?”
“一些编程语言对数学知识虽然有一定的要求,但不是绝对的。我们这些人的理解力是很强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急迫?高中读完以后从事你所喜欢的网络事业也可以啊。”
“青少年思想就是这样,对求知的领域有一种探索的欲望,会找到一种成就感。”
“但你说的这种方式并不是最理想的,难道就让所有人都辍学去办网站?”
“没办法,我们这些人就是不被社会主流文化所接纳,既是无辜又是无奈的,是时代的牺牲品,没办法的。”
小张母亲:为什么我们爱孩子却遭孩子恨
跟小张聊完以后,记者提出想跟他的父母聊聊,但小张一直不同意。“我跟他们已经不说话了,要找你自己找吧。”
后来,在记者的劝说下,小张终于同意将其母亲的QQ号告诉记者。于是,当晚中国青年报记者通过QQ联系到了小张的母亲。
记者:您曾经两次把孩子送到戒网瘾的训练营,是吧。
张母:是,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记者:他好像很反感你们把他送到那里,说现在跟你们基本不说话。
张母:是啊。现在我们也很无奈。
记者:当初是怎么想到送儿子去这样的机构的?
张母:开始是在南方电视台看到这个消息的,当时他们要招募一个网瘾少年进拯救训练营,是免费的,我们打电话过去,说人已经满了。然后只好花钱把孩子送去了。
记者:您在把孩子送去之前了解过这些学校吗?
张母:看了南方电视台的报道,我们就去了解这个学校。前后大概去了3次,他们的心理老师接待的。
记者:孩子认为你们是上当受骗了,被蒙蔽了,花钱把他送去一个非人的地方,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变本加厉。
张母:唉!我们也是想为孩子好啊。
记者:但孩子们反映,刚进去就要关禁闭,稍有不从就打,让他们的生理和心理都受到很大伤害。这些您儿子跟您说过吗?
张母:后来我们做家庭治疗的时候,孩子把这个情况跟我说了。心理老师当初给出的解释是,一些教官难免在教育过程中出现这种情况。可合同写的是不影响身体,也就是说死不了就行了。这个是我儿子当时的原话。现在我想起来,很后悔。
记者:按您儿子的说法,这样的地方完全是以暴制暴,对于戒除网瘾没有任何作用。他在那里不仅没学好,还学了很多坏毛病,比如打人,说粗话什么的。
张母:这个怎么说呢,白云可能要比起航好一点。现在我们想起来,可能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也不排除这种现象。
记者:您儿子说,你们把他送去那样的地方,他很恨你们。
张母:唉,我们也是为了孩子着想,我们现在的心情,估计只有送进去孩子的家长才知道。
记者:您儿子说他爸爸写过血书,说再也不送他去那种地方了。
张母:唉,嘴上说不送了,可是有合适的场所我们还是会去看看的。可现在孩子跟我们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信任感了,这次放暑假,他爸爸说带他出去玩儿,他说不去,怕我们把他骗到哪里。
记者:可能你们几次送他去,他不敢再信任你们了。
张母:是啊。第二次送他进去的这两个月,我们几次去看他,他对我们都很反感,面也没见上几次。后来他把电击的事跟我说了,我和他爸爸就商量把他接出来,但他后来自己跑了。本来我们是不打算让他参加这次中考的,想着明年重新来,可他执意要考,说绝对不复读。我们确实犟不过他,也怕给他留下什么伤害。后来6月初有个英语口语考试,我们打算先请假半天,由两个教官护着他考完了再送回来。没想到考完以后,他自己跑了,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记者:后来他回家了吗?
张母:不知道他哪来的钱,后来他买了把刀,在我们家门口守着。我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拿刀指着我,说什么不要说话,然后把我捆了起来。唉!等他爸爸回来的时候,他也用同样的方法,把他爸爸捆了起来,后来他把我们的手机卡丢了,手机卖了。他问他爸,还送不送?他爸看他当时很激动,就说不送了。他不信,说要他爸写血书,他爸没办法,就写了。
记者:家长和孩子怎么变成像敌人一样了呢?
张母:我们确实很无奈了。我们跟孩子解释过,可是他也听不进,他给我的答复真的挺无奈的:青春期自然现象,过几年就好了。
记者:那您今后怎么打算的?
张母:我们想给他找家高中,让他读,这没问题。可是他好像对学校已经失望了,说要去读职中,学一门技术。我们想,等他慢慢长大了,成熟了,可能会好起来吧。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记者:王俊秀)
来源:中国青年报
-----------遭天谴的杨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