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修大和尚,辽宁营口楞严寺僧人。精针灸,通易理,尤善子午
流注和灵
龟八法针法,神乎其技,广施善德,以术法为方便,济众生无数,积无量大功德。前日夜,师兄与余茶话,言及中修师事迹,令人神往。且略述一二。
九二年壬申夏,应厦门南普陀寺方丈妙湛大和尚之请,中修南下厦门闽南佛学院,教授学僧针灸之术,并应现施治当地病人,流传故事甚多。
某日刚过午时许,中修僧与妙老路过厦门宾馆,适遇某领导张某。张某因数年前不知何故,患右嘴角歪斜,开口即歪,寻医海内外,费钱数以万计,均无果而返,痛苦不堪。据传上峰数次欲提拔此人,但均顾虑此疾会影响形象而作罢。为此张某更是心急如焚,亦无可奈何,见同僚晚起皆已平步而上,徒以望而兴叹。亦是机缘相合,张某素敬仰妙老,一见即趋而问礼,妙老遂介绍中修相识。
中修师一见张某,笑道:“口角歪斜,毒火上攻,肾水不交。”然后,一看手表,说:“时辰正好,可为一治。”张某不明就里,略有见疑,然见妙老在旁点头微笑,遂转口道:“多谢师父,然欲如何治?”
中修师将其领至一大树下,令其闭目低首。突左手执其下颏,右手点按其项上,迅速转动数周,再复拍捏其肩背穴道数处,倾刻间毕。动作如电,令人目眩,并嘱张某不可开目,养气片刻。
无几,中修师称:“可矣!”
但见张某回神长吁气,若梦醒状,轻松微笑,张口称谢,已复正常。观者无不赞叹!张某当即欲下跪,中修师亟用手托起。张喜极而泣曰:“此疾折磨某已数年,可谓筋疲力尽,常觉生而无趣。今师起沉疴于举手之间,复健全于谈笑之余,真神医也!大恩不言谢,若有差遣,必当竭力!”
中修师笑道:“此病本小疾,为心火上攻,肾水不交,脾躁太过,故口角歪斜。之所以成为顽疾者,仍不明病因,治不得法,法不得时,故致小病而大,大而久,久而久之,无药可治矣。此刻流日流时,正好诸经腧穴开放,子午流注配以灵龟八法,一举而得,故攻之必克。然此疾已久,虽暂复原,仍需调养时日,无他良方,唯心平气和按时调养,不可好高骛远矣。”
言毕信手而书中药一方,嘱张某按时煎服。张某唯唯,称谢不已。
余另一师兄某亦向中修师学针法。某日,问师道:“师父,诸多传说及武侠小说中,有点穴之术,称能令人生死或制人动静,余未曾亲眼目睹,难以信之,不知师以为如何?”
中修师突然伸手抓住师兄右手臂某穴,旋即放开,动作迅捷,笑问:“如何?”
只见师兄某,汗如雨下,右边半身皆不得动弹。
中修师复伸手拍其背数下,并叮嘱道:“不可即动,五分钟后即好。”
师兄某自此敬服,苦心求学。然中修师笑道:“君刻苦有余,天分不足,学常识可矣,入吾门,难矣。”
中修师每日课余即为人治疗。然因人因时因症而异,时间未到,必不动手。
某日,某甲长年
头痛不已,闻名而求治。中修师望闻问切毕,倒杯开水,令其喝下,并静坐边上等候。然后为其他人施针,若已遗忘。三小时后,突到某甲面前,令其转身,于其脑后施针数枚,或长或短,迎送自如,未几收针,并迅击其后背数次。某甲突狂吐痰半盂,恶臭如粪,汗流浃背,顽疾尽去。
某甲感恩之余,大为困惑,为何头痛会吐痰。师笑道:“人身各处皆有痰,痰者,排泄之余,无用之物也,通而泄之则安,积而困之则痛。施主之头疾,乃因胸隔不通,诸痰积堵,导致诸经行走头部不畅,故而引发头痛。中医与他医不同,非头痛治头,而需总体辨证论治。如头痛则吃止痛药,虽止得一时,但止后更痛,痛而复痛,痛何如哉?故施主常年不得治矣。”
某甲复问:“为何要等三小时之久?”
师道:“时,机也。治病要明病机,治病要抓时机。人身与天地合。经络穴道开放皆有定时,并随年月日时而不同。亦因人而异。施主属马,生月为夏,生日为丙,生时为午,故身旺火热,火旺克金,肺受伤克,痰必多。痰多堵困,如不得法开穴,通诸相关经络,单一施治,何得而一针见效?”
某甲似懂非懂,晕头转向,只是点头如啄,称谢不已。
某日午后,病人某乙被抬进,称已偏瘫多时。某乙已不能动弹。脸色白惨,气息微弱,双目暗朦。中修师细问病史,号其脉良久。摇头道:“
心包不畅,心经亦受寒多时,难矣。”
病人之妻闻而下跪,泣求不已。
中修师略迟疑片刻,叹了口气,对其妻曰:“此病可治,然须冒险而为之。请配合,不可出声。”
其妻诺诺。
只见师将病人平放床上,解其衣,露其胸。令其放松。师示一短针,对病人称:“不必惊慌,小小针扎一下。”命某乙闭目。一看时辰已到,师即取七寸长针一枚,异于平时所用之针,又复口含冷水,突喷向某乙面上,某乙大吃一惊,瞠目结舌,提肩挺胸。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师于电光石火瞬间,将针疾迅扎入胸口膻中穴,复又迅速拔出。众人尚未回神,却见师拍拍某乙,笑道:“起床可矣。”只见某乙长吐一气,翻身下床,行走自若。夫妻双双跪地叩谢。
师兄在旁,问师何故喷冷水于面。
师曰:“膻中一穴,是心脏最下处,差以毫厘,必出人命,历来医家,皆不敢随意施针。然此病,根在此处,不针不治。然如针若有失,必难必险矣。故先示以小针,以安其心,使心不乱,复令其闭目养神,待此穴开放。当下针之时,喷水使其心受惊而往上提,此时,穴道中空,一针而通,诸积皆去也。然,须迅捷准确,方能万无一失。施用长针,方能有功。此法惊险,慎而又慎矣。”
师兄拜服。
流年氏闻而惊叹,恨不得而求学于中修师门下。然时空遥而渺,不知师今是否仍住世。师与余恩师妙老同蜡,而妙老已圆寂十年矣。如住世,亦当九十有七矣。师兄亦久无其音讯矣。
吁,中医之术,无论针砭汤药,皆与自然相一致,执天人合一之理。望闻问切,探究病因病理,辨证论治,结合岁运气时;往往治未病而却已病,起沉疴于针草之间。数千年来,养育我中华亿万民众,在艰难困苦中,延续灿烂文明至今,举世罕见矣,其功不可谓不大!
然,近世以来,中医却被视为迷信,或为非科学,与国运国势同悲蹇。近几十年来,中医又被所谓现代化,其所言行,已离题远矣。且古之学医者,必为聪明绝慧之人,并得良师口传心授亲传身教,故医术延绵,名家辈出;而现之学中医者,却多为在学院中群学,并多非真为欲学中医者,且不读古经,只学西医方法,中医式微,良有以矣。当年之老中医,存世已不多矣。古之村舍必有医,而今欲觅一良医,数万亿人中,不可多得矣,悲乎!
常忆孩童之时,若有小病,必请乡邻之长者,一老中医觉伯。每治病,慈爱有加,声和气谒,其搭脉时,手温而绵,极为舒服。其堂上有:“杏林妙手”,“医者父母心”之锦旗数面。父母常称:“觉伯好积德,必有好子孙。”觉伯每次必不收诊费,如用其自制药散,药费亦极便宜,亦常赠药于贫者。所谓悬壶济世,当如觉伯者矣。
反观今日,中医不仅医术不传,医道更或然无存。去医院看病,多是西医。所谓西医是科学,而科学则是理性,理性则无情矣。又更有甚者,以医为产业,以医谋利,则是“医为德业”之古训已成为商家笑谈,今日中国医药之利多为西人或其代理人所得,不灭中医,何利可图?医者如能施一笑,则已是难得;如能合理收费,已是恩泽广被矣;如能有同情心,则已是好人好事,感动中国矣。进医院者,小病破财,大病破家,不治或许不死,一治或许必死矣。岐黄之灵,扁华仲孙,不见其影,身为华人,悲乎其悲乎!
呜呼,国运当兴,医运亦当复。祈愿苍天降才,祈愿老中医仁者寿,祈愿祖国医学香火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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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st edited by 愚然可化 on 2006/6/15 at 17: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