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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密室:岭南中医----【钟玉池家族】自将医德化品性 傲然风骨世代承
来源:本站原创 中医理论数据 字体:
历史的枢纽  

  与世无争,秉持良心,决不奉承

  钟氏家族历代传承的家族个性  

  钟玉池属于不怒而威的中国家长,他比较怕事,心中的最大要务就是管好自己的孩子。他在中医领域的杰出成就和巨大威望,在强化他内心骄傲执拗的同时,也让他在家族的核心位置上不可撼动。可以想见,钟玉池的高寿也定会将这种影响力放大至无以复加的程度。

  然而,再顽固的人心也有风化而随风飘散的那一天,奢华的大宅子未必一定不会变成小宅子,从建筑空间上看再封闭的祖屋也会牺牲于城市的建设,进而以回迁房的姿态隐没在密密匝匝的居民楼里。家族中人分散着住,这种居住形式的变化将会改变旧秩序。前人已经作古,后世总有唏嘘:家族的辉煌未必延续很多年,再大的家族也总有分化的时候,风光的业绩最后也成为历史,幸运的去处也只不过是故纸堆。

  面对这种变迁,大家族里的感性者会念兹在兹,理性者则不以为意,其中的性格杂糅者自然是最痛苦的。当然,就个案而言,钟氏家族身上未显出太多失意彷徨,淡定从容在这个家族的重要成员身上一以贯之。

  钟仲贤赞美他的父亲钟玉池“心态好”,功名利禄看得比较淡,眼中的病人没有贫富贵贱之分。解放前,曾有贼人趁钟玉池不在家,欺骗家人说“等一会儿有位达官贵人来诊病,你们这些人要回避一下,不能出来”。幸好钟玉池及时赶回,识破了贼人“封屋抢劫”的伎俩。事后,钟玉池教会家人:“我是医师,任何地位、身份的人请我诊症,都应一视同仁,不分彼此。只有以礼接待之理,断不能有奴颜婢膝之举。”

  钟仲贤认为在这一点上自己像父亲:与世无争,没有后台,秉持良心,决不奉承,一切靠祖宗保佑和个人努力。钟仲贤自题藏头诗《个人简历与业绩》以自勉:个独飘浮勤作舟,人生淡泊承租佑,简朴终身留名后,历尽酸甜苦及忧,与卿共患朝前走,业物丰缺莫所求,绩誉永存唯长久。生活态度的淡定在诗中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钟仲贤是副高职称,退休前循例担任了行政职务,但是他管不来、不想管,中医业务才是他的终身情人。淡泊于名,也淡泊于利。钟仲贤以精湛的医术配合简、易、廉、效的用药原则,救治了不少的病人,并大大地减轻了他们的经济负担。他力求使用简、易、廉、效的药物,绝不开大处方、大检查,以减轻病人的负担。“药无分贵贱,验者是灵丹”,这句话是他经常对病人讲的“口头禅”。

  在自勉诗《个人简历与业绩》里,除了淡定,感恩之情也在诗中清晰可见。除了先辈祖宗,钟仲贤说最感谢的人是妻子:“妻子当时是医院里的团支部书记,是大红人,组织上培养她做护士。因为我家庭成分不好,她和我在一起牺牲了很多。”这是旧版的中医与团支部书记的爱情故事,有些辛酸但终究不乏浪漫色彩--钟仲贤文质彬彬,不抽烟、不应酬,勤于业务,从不算计,这自然是家族教育的结果--事无巨细,家族的个性终于影响到家族的每一个人,并且这种影响的存在与职业、信仰的殊异全无关系。  

  族谱词典  

  钟玉池

  钟玉池(1887~1983),原广州市荔湾区金花卫生院中医师,著名老中医,从医70余年。别字水荣,汉族,1887年5月出生于广州花都狮岭镇义山村。钟玉池虽然仅读私塾6年,但勤奋好学,以自学与家传的方式继承祖业。

  1908年,钟玉池随祖父钟炳乾和父亲钟仁珊学习中医理论及实习,1918年在广州市考取中医执照,在上西关万善里74号开设诊所行医,后来迁往西华路267号挂牌开设“钟玉池中医诊所”。先后受聘为广州榫家私业工会常年医事顾问、广州人力车工会医师、苏声小学校医。1958年8月参加荔湾区医疗机构大联合,在金花卫生所、金花卫生院任中医师。曾任荔湾区第二、三、四、五、六届政协委员。1976年退休,1983年6月因病逝世,享年96岁。

  钟玉池的学术思想特点是:紧循脾胃学说,擅治儿科麻、痘、疳、静等证。在内、外、妇各科均有独特经验。

  钟世鸿

  钟玉池二子。1964年毕业于广州中医学院医疗系。现为脉管炎科技术顾问,从事血栓闭塞性脉管炎的临床研究和治疗已有30多年经验。通过多年临床实践,摸索出一整套疗效显著的脉管炎医疗方法,尤其研制的脉管炎处方药,深受病人欢迎。

  钟仲贤

  钟玉池三子。副主任中医师,曾任荔湾区第二人民医院中医科主任,从事中医实践工作已40年,自2002年12月退休后仍继续留任至今,并受聘于“西关国医馆”。

  继承了先辈的丰富临床经验,发挥个人专长,擅治内、妇、儿各科的热证、久热不退、咳喘、小儿积滞、麻疹水痘高血压糖尿病、贫血、胃痛、风湿关节炎、月经不调、白带、湿疹及痰火咳等症,尤在诊治久热不退、咳喘、小儿积滞方面更具独特经验,灵活地运用了父亲所创的“小青武方”治疗久热不退,取得满意的疗效。除长期坚持医疗实践外,还先后从事中草药现工化剂型改革科研,担负历届中医进修班及西知学习中医班的教学任务。  

后世讲述  

  钟仲贤:我们没有丢爸爸的脸  

  “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荔湾区第二人民医院外带些秋意的温暖阳光里,副主任中医师钟仲贤自然是深谙这些道理的。对父母的眷眷之情、对家族的拳拳之意,在这个65岁的老人的话语里时时闪现。只是这个和谐的家族足够庞大,其间生出一些小小的摩擦,也在所难免--谈及那些琐碎的属于过往的纷争,钟仲贤点到为止,不是很情愿;更多时候,他坦率而虔诚地反复说着这句话:我们兄弟姊妹没有掉爸爸的面子。  
  1 谈医术 良医眼里有病人无高官  

  在广州民间的口耳相传里,非科班出身的钟玉池颇有浪漫和传奇色彩。儿子钟仲贤眼中的爸爸则要朴素得多。

  记者:民间都说你父亲钟玉池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留着10厘米长的指甲,确有其事吧?

  钟仲贤:那是解放前的事情了。我爸爸那时候开设“钟玉池中医诊所”,他从古籍上看到指甲灰能够治疗咽喉肿痛,于是自留长指甲,剪下煅灰作药用,效果也确实不错。解放后我爸爸在公家单位工作,就剪掉了。

  记者:会不会不卫生?

  钟仲贤:我爸爸每天都用酒精给长指甲消毒,卫生是有保证的。

  记者:父亲行医,也要求你们兄弟姊妹学医吗?你们学医应该很方便吧?

  钟仲贤:我爸爸很民主,他从不干涉我们兄弟学什么,全凭个人兴趣。我妈妈是正室,育有我们六个兄弟姊妹,这同父同母的六人中,我是老六。我1966年8月从广州市荔湾区中医学徒班毕业,当时是五年学制、半天学习、半天实践,我就跟着父亲学习、实践,直到1967年我分配到荔湾区第二人民医院。兄弟中,我跟着父亲的年头算是最长的。我二哥钟世鸿1964年毕业于广州中医学院医疗系,他是洋法培养的,我是土法培养的,他在脉管炎专科方面比我强,我觉得自己在内科、儿科方面比他强一点。

  记者:你跟你父亲行医,有哪些深刻印象?

  钟仲贤:我爸爸写处方非常认真、工整,对我的要求非常严格。他精力很足,最多时一天能看90多个病人,我就帮他抄单,有时候因为很困、难免抄错,我父亲就问我“你昨晚上没睡觉啊”。我父亲对病人一视同仁,教育我“仰上对得住天,俯下对得住民”,这一点我终身铭记。  

  2 论为人 爸爸是很传统的中国男人  

  1983年,钟玉池以96岁高龄驾鹤西归,临终前,他表示养大16个子女是最大安慰之一。钟玉池的传统可见一斑。

  记者:你父亲是著名中医,工作至89岁才退休,应该比较有钱,也给你们留下了遗产吧?

  钟仲贤:我爸爸解放前是有些钱的,特别是三四十岁壮年的时候,确实赚了些钱。但是他淡泊名利,不太看重这些。抗战避难时,我们家里埋在地下的一大罐白银被人偷走了,我爸爸既不报官也不伤心,表现得很乐观。

  解放后我爸爸是为公家工作,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拿到了卫生系统的最高月工资199.5元,但是家里人口多,平摊下来就显得比较少了。我爸爸生病时,卫生系统的领导来家里探望,当时就说知名老中医中,我们家的经济条件是最差的。

  记者:对钱如此不在乎,那你父亲比较看重的是什么?

  钟仲贤:我爸爸是相当传统的中国男人,家庭意识非常强。解放前,我爸爸曾有机会到香港发展,当时同乡亲戚在香港开了药店,只等他去坐诊了,但是他没有去。一方面,我爸爸在广州已是事业有成,他也喜欢广州的清静;另一方面,这么大一个家不可能都去香港,而他不愿意抛弃任何一个人。

  解放后,我爸爸的诊所在1958年停办,当时省人民医院聘请他,但他不愿意去,因为离家远。他到金花卫生所工作,就是因为那里离家近,可以走路回去。我爸爸晚年比较保守,他有一些社会职务,但从不参加相关团体组织的旅游和学习活动。我爸爸一辈子没去过北京、上海,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香港。爸爸临终前说两件事让他告慰:一是一辈子没出过医疗事故,二是将16个孩子养大成人,个个成才。  

  3 议家族 没有谁丢爸爸的面子  

  家族大,外人看起来非常光鲜,其实因为人多嘴杂,小小的矛盾在所难免。

  记者:家族很大,会不会有什么矛盾?

  钟仲贤:我爸爸有三房太太,她们相处得很好。我们兄弟姊妹16人,大家相处得也很好。爸爸在世时多次说过“不要掉我的面子,要团结,不要在社会上犯事情”,我们兄弟姊妹都记在心上。上山下乡时,我有个弟弟在博罗做知青,一度想到外面闯世界,爸爸盯得很死,教育他不能偷渡;“文化大革命”期间,爸爸也不让我们搞串联。爸爸非常传统,比较怕事。

  当然,我同父同母的大哥钟世珩可能会对爸爸有些意见。当年我大哥想去香港发展,但是爸爸不同意,他是不愿意看到长子一家走出去的。直到1962年,我大哥40多岁时才由父亲同意去香港发展,那时候大哥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机遇。

  记者:你赞成你哥哥,还是赞成你父亲的做法?你对你父亲会不会有什么看法呢?

  钟仲贤:我哥哥是长子,我爸爸想维护家族,我都能理解。我对我爸爸没什么看法——实在说一点的话,就与房子有关。我爸爸有八兄弟,他是老大,当年他置业时,砌了两栋两层半的宅子,祖父希望他将房子的所有权让兄弟八人共享,我爸爸很听话地照做了。等到1994年,这两栋两层半的老宅子换回了四套六七十平方米的回迁房,因为涉及面比较广,那时候房子的产权问题就比较麻烦了。这些事情我不愿意讲,因为我们解决得都很好,没有掉父亲的面子。父亲对得起他的父亲,我们也对得起父亲。  

  4 评后代 家族哪里会长盛不衰  

  钟氏第六代已经鲜有从医者,有着显赫家族记忆的中医世家正隐没在嘈杂的市井之中。钟仲贤说他看得很淡。

  记者:你和你的兄弟姊妹的后人中,有没有继续从医的呢?

  钟仲贤:我有一个女儿,今年31岁,是幼儿园教师。我有27个侄子、外甥女,其中有不少从医的。我大哥的儿子叫钟守能,是香港执业中医师;我二姐的女儿李颖萍40多岁了,是中山三院的一名护士长;我三姐的女儿黄丹茹在惠州市人民医院工作,是皮肤科的主治医师。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这些是家族的第五代、第六代,我的感觉就是从医的相当少了。

  记者:你的女儿为什么不学医?

  钟仲贤:她喜欢小孩子,害怕病人,所以就不学医了。我们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记者:有没有打?

  钟仲贤:打有鬼用咩!不喜欢也不能勉强。

  记者:能不能这样理解,你们这个几代行医的中医世家开始衰落了。会不会觉得可惜?

  钟仲贤:无所谓。家族不会长盛不衰的。时代不同了,环境不同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学中医了,这些都很正常。我爸爸也说过:学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学坏,当然能自成事业就最好。后辈是否一定学医,我对这些看得很淡。  

  家族逸闻  

  “长指甲”智斗乡间土匪

  钟玉池在民间有“长指甲”之称。他乐于钻研艺术和拓展业务,根据古籍记载的“指甲灰”治疗咽喉肿痛有良效的记载,他可以留长指甲,后来又以“长指甲”当作自己诊所的招牌宣传。

  解放前,乡间土匪横行,钟玉池不幸被枪击中小腿,受伤后被绑匪关押在山林中,土匪把别人的耳朵装入信袋中寄回其家中,恐吓其父亲钟仁珊交出赎金,但当时经济拮据,未遂绑匪之愿。其间,钟玉池自采草药自敷疗伤,枪伤很快痊愈。此举让绑匪颇为诧异,于是要求钟玉池替他们治病抵赎金,钟玉池假装应允,待匪徒疏于看管之际,他抓住机会逃回广州家中。

  钟仲贤抓心理“只医三分”

  除药物治疗外,钟仲贤比较注重病人的心理治疗和调适,根据他们的职业、环境、社交、爱好、经济等状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其减轻精神上的压力和负担,临床取得很好的效果。

  有一年轻女病人,她研读广告设计专业,刚大学毕业不久就因患类风湿关节病不能工作,依靠轮椅代步,精神萎靡不振,丧失了生活的勇气。到诊时,钟仲贤以张海迪为例,开导、启发她发挥自己的专业所长。经开导和服药治疗后,她战胜了自己的心魔,慢慢地站起来,不再依赖轮椅,在家人的搀扶下继续复诊。

  又有一位低热病人,由于长期发烧,思想顾虑重重。钟仲贤接诊后,除了辩证论治外,注意从心理方面调适,引导其调适心情,积极参加轻松的户外活动,多与家人、朋友沟通,以助他消除心理上的负担。钟仲贤对他说:“我只晓得医你三分,其余七分则由你自己去医。”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结果低热消退,精神渐佳,食欲大增。钟仲贤诊此症为“阴虚内热”。乃“七情”所伤。“正气内存,刑不可干”实为中医的精粹。  

  家族大视野  

  “迂腐”传家,“本性”难移

  我出生在一个地主世家,很早开始,每逢传统时节,全家得静坐堂前,听家里辈分最老者讲祖宗,谈历史,叹光阴,寄重望,这已经成为一个不变的家族传统。当我满心自豪地对同学说起这件事,却引来一阵唏嘘。有人略带嘲讽地说:“乡下是不是都这样‘规矩’?”

  乡下是不是都这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身边的女友热衷于动漫、网络游戏,我却情愿沉迷在关于仁义道德的古籍里。在她们眼里,我简直就是一个备受封建制度迫害、畸形成长的小女孩,身中其毒而不思解脱。

  也许,在骨子里,我宁愿担起“迂腐”的恶名,也不想拒绝来自“根”的东西。

  我的“根”——一个经过“土改”扫荡过的家族,原本的繁盛景象短时间凋零,祖辈只剩下爷爷和两个未成婚的叔公,而父辈只有我父亲一人,他们在饥寒交加的困难时期撑起了一个败落的家庭,这个家由四个瘦弱的男人和一个童年便指定了婚姻的奶奶组成,穷得揭不开锅,更结不上瓦。父亲后来考上师范学校,才稍微改善了一家人备受歧视的状况,大家同心协力,终于在原来我们家的大院后面盖起了一所平房。

  这样一个起起落落的家,我要来维护它传给后代的一种“迂腐”的东西,只因在物质匮乏和精神紊乱的世道里,正是这种东西保护着这个脆弱的家。用以证明“迂腐”之重大意义的,不是自己继承而来的满腹经伦,也不是整个家庭看似有序的生活,而是掩藏在三代人封建气质之下的卓尔不群的心境与持续澎湃的心力。

  这样的心境与心力,表面上看去,波澜不惊,然而在面对关乎生存的基本问题时,它们会赤裸裸地显现,与儒雅安静的外表对抗着,诉说这个家庭真实的性情。

  关于我年逾古稀的祖父,他的动荡灵魂仿佛被我跟踪式地摄录在记忆里。他是地主的儿子,年轻时性格嚣张,脾气暴躁,而且懒于劳作。也许他本该像个富家公子那样终了一生,但在他盛年时遭遇了家族的剧烈挫败,他由一个“封建”制度的受益者变为它的替罪羔羊,收敛了锋芒,走上一条圆滑求生的路。他做过公社的饭堂厨工,筑过村里的水库堤坝,还在戏台上跑龙套唱过小生,这都是为了一家人基本的物质生存;他努力回想私塾里学过的东西,四处搜罗小说演义,广交能言善道之人,这是为了重建一个“地主少爷”的声名。在外人眼中,他如愿以偿地成为一位德高望重、温和谦逊的长者,然而有谁知道,他对外人忍耐了许久之后,回到家里大吵大闹、四处泼洒无名之火,把他相依为命的亲人们看得动魄惊心?如今的他沉默了许多,花白的头发颤动着七十多年的坎坷岁月,仿佛耗尽了持续澎湃的心力,整个人化身为一本最低调最祥和的历史书。

  而我的父亲却正在经历着祖父的内心狂乱时期,他的狂乱深藏在灵魂里,对外不露声色。一个志存高远的男人,为了守候几个沧桑的老人,在家乡扎根教书。祖父言传身教地把大半辈子的生存哲学一字不漏地播撒到父亲的生命里,因此对父亲来说,不必像祖父那般辛苦经营以达到树立声名的目的,他封建而且贫穷的出身本就教会他做一个规矩良人。然而他竟也和祖父一样,拥有无限亟待喷泻的能量,这使他越来越不安于一成不变的生活,于是他狂乱了。他的狂乱不是火,是冰。他埋头看书,他不理家务,他钓鱼爬山,他每天都在想着我们猜测不透的事情。当我足够成熟了才隐约理解,他仿佛已经在安宁的岁月里厌倦带给他安宁的那种“迂腐”气息,而这种“迂腐”,又自始至终贯穿他的身心。

  我把他们用来立身的“迂腐”理解为一种屏蔽诱惑销毁野心的好东西,它可以是斯文,是固执,是最本真的防火墙。在我的青春里,学会用家族传承下来的封建气质保护自己,实在比懵懂地随波逐流要无趣得多。然而本性难移,我必须自甘其中。

  吕楠芳 (本文系读者来稿,作者为在读大学生,生于1990年。)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蒯威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邹卫  


来源: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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