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天才,天才做的事往往不能讓人理解。所以,家鄉都呌你大呆,又呌蠢才;有人找你抓熊猫,你會說‘抓我可以,抓猫不行’。你家後面的崖穴中,經常有很多的動物,所以一有人來,你會發出嘯聲,猎不到就被揍的鼻青臉腫,等到有了力量時,已經成了眾人的笑柄了。經常在逆境中活著,壓力來自於生活的每一個方面,因此只有二十三歳的你便得了肺癌。 偶然的邂逅,我們相識了。聚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到一月。但你那满腹的文章,超脱的情操,却銘心而刻骨。我常以師視你,師弟們都笑我‘和精神病投緣,一定會成精神病的’。我却神往那種灑脱,心儀那種卓絕。 你沒有上過一天學校,中學的老師往往找他偹課,毛笔字在同齡人中很有名氣。你十八歳就結了婚,對象是父親領養的妹妹。父親不喝酒時人很好,就是太倔。三口人過的很不融洽,但你不满二十歳就有了儿子,家庭關係從此而改善了。 隴南文縣,特產頗豐。你的家很美,奇峰峻矗五七重,叢林羅佈,環溪分流,故廟獨髙,合水處三倆人家。幽徑,奇石,烏語,華香,滴瀑,溪流,雙木爲橋,離凢而超塵。所以,你自名‘古邨’,兒名‘龢鳳’。 我還記得客房堂上輻面上寫的是,‘嘼不嘼,皆善美之至,具大詩人風彩。禽非禽,鍾靈性小成,有逰侠之氣勢。草木自有仁龢,昆蟲各擅天性。故語人吾以訥者陌,與物吾誠諧其善者,樂乎眾之不欲,盡亦樂如是矣’。 八六年八月,我收到了你的最後一封信。是讓我在他死後代你念給木禽蟲嘼的祭文,可是那時正是成立宗教協會的儔備期。我於十月初八日中午急急赶到時,你已經不能說話了。當我泪臉娑婆的望著你,雙手緊握著你的手時,你睁開了散涣無神的眼睛,用難以耳聞的聲音說‘你來好,念它們散……去’。我點頭,對你說‘放心走吧,它們的聚也是你,你沒了它們也會自散的,因爲你的氣味消失了,它們原本比人更靈的’。 你卅不到就去了,你的所有朋友却悍不畏人的爬了偏了院裏院外,屋頂上也全是的。除了你妻子,連事先請來守靈送塟的人也不敢出門了,亂哄哄的鳥啼嘼鳴聲,從中午一直持續到半夜纔逐漸退出院庭,留連於四周。 可惜,等塟了你扶山後。我一鬱懣,臨走時忘了把你的手搞帶走,到縣裏纔記起。等到天亮急急赶去時,嫂夫人却給我一張纸条,告訴我‘他說你走時要是不帶,就燒了。返囬時給他這個就好’。我打開一看,上面冩的是‘老弟,莫要生氣。莫要可惜,身處濁世,謹忌棱攻火急。緣盡於此,心亦凄凄。古邨頓笔’。 從去世到扶山的五天裏,墓场裏成了動物世界,第六天,都悄然無踪了。這現象帶給人的振撼是很大的,所以,三周年我去奠吊時你已經由活著時的大呆亟蠢才髙昇成了神祇。美其名曰‘陌靈大仙’,而且還兼职了中醫亟嘼醫。人病了去求你,嘼病了也求你,還都說你很靈驗。 三申說:生即蠢才死岂仙,名曰大呆無知憐。一故陌靈廟堂坐,四鄉病患悉可痊。可笑可悲又可嘆,盲心盲目复盲言。春秋孤寂廿夜半,音深語遠憶君顏。 生無多,知音半。惟我却陷浮泥間,又誰憐?少挂遷。今夜明月待君悗,幾多相思,不甚愁煩,途多愁煩。 |
原帖由 eyelee 于 2008/12/29 21:19 发表
白雲觀中醫診所 三申道長所寫.紀念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