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太阳中风,下利,呕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漐漐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
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第十二:
病悬饮者,十枣汤主之。
咳家其脉弦,为有水,十枣汤主之。
夫有支饮家,咳烦胸中痛者,不卒死,至一百日,一岁,宜十枣汤
右三味,等分,各别捣为散。以水一升半,先煮大枣肥者十枚,取八合,去滓,内药末。强人服一钱匕,羸人服半钱,温服之,平旦服。若下少,病不除者,明日更服,加半钱。得快下利后,糜粥自养。
这个方子,从服法看,确实峻猛,第一天服了不好,那只有第二天再服,间隔时间很长,也许是经方唯一的一种服法,而且是用大枣水送服。所以,这个方子,想先从三味药开始研究一番。
芫花(主咳逆上气,喉鸣喘,咽肿短气,鬼疟,疝瘕,痈肿)、甘遂(味苦寒。主大腹疝瘕,腹满,面目浮肿,留饮宿食,破症坚积聚,利水谷道)、大戟(主蛊毒,十二水肿,满,急痛,积聚,中风,皮肤疼痛,吐逆)。
芫花,疝瘕,痈肿;甘遂,大腹疝瘕,腹满,面目浮肿,留饮宿食,破症坚积聚,利水谷道;大戟,主蛊毒,十二水肿,满,急痛,积聚,这几个药或与疝瘕有关,或与腹满有关,或与水\积聚等有关。都说,这三个是毒药,但是本草没有说有毒。可能后人谓之有毒,大约其太过峻猛,偏性较大,过量则逆证较多。
152、太阳中风,下利,呕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漐漐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
太阳中风,下利,呕逆,表解者,乃可攻之======这一段大多解释为是葛根加半夏汤证。因为33条, “太阳与阳明合病,不下利,但呕者,葛根加半夏汤主之”。当然,只要有“呕”,不论下利不下利,都用葛根加半夏汤。反正一致认为,是应该先喝葛根加半夏汤
表解者,乃可攻之====但是,这一句话,放在这里,问题太严重。就是前面的症状,看不出需要“攻”的意思。应该放在后面,干呕短气之后,这样这一段就是两个意思:一是有前面那些症状的同时,还有表证,是不是有汗出恶寒或者恶风这些表征,如果有,先解表。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后面有一句话,就是“汗出不恶寒者”;二是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是这样两个治疗层次。不是,这个人“下利呕逆”,喝了葛根加半夏汤,一定会出现下面的症状。所以这一段应该是:“太阳中风,下利,呕逆,其人漐漐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表解者,乃可攻之。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或者再分开就更加明显:
一是太阳中风,下利,呕逆,其人漐漐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表解者,乃可攻之,解表宜葛根加半夏汤。
二是太阳中风,下利,呕逆,其人漐漐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咬文嚼字的结果。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症状呢?这个人先是中风,接着出现下利、呕逆,就是葛根加半夏汤证。是因为这个人素有严重水饮,这一感冒,正气阳气只顾着外面御敌了,里面就空虚了,那么寒饮就趁机作乱。过去皇上御驾亲征,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冒着风险的,至少要太子监国,太子有时还造反呢,呵呵。所以我对于32、33条,还是不太理解,怎么是太阳阳明合病呢?应该是太阳太阴合病才好理解呀!
不管这些,还是看这条。这个人会“其人漐漐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这里面没有说汗出的时候会不会发热,如果发热,那不就是:是发热自汗出的桂枝汤证了嘛!也有可能。头痛也是表证。
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心下痞硬满有点像陷胸汤证,但是没有说痛,所以排除;也有点像半夏泻心汤证,但是还硬,所以排除。这里实际也指明了陷胸汤、半夏泻心汤和十枣汤的区别。
总之,这人就是水饮太重,一得感冒就上吐下泻。严重的出现十枣汤证。真正的十枣汤证是: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者。漐漐汗出,是身上有点汗,潮乎乎的,不是阳明蒸蒸而出,头痛与表有关,也与水饮内结有关,上冲头部。所以头晕、头痛往往与水有关。心下痞硬满,心口窝堵着难受。引胁下痛,致使两胁痛,胁下,也可能再往下发展到腰部。干呕短气,这水结在胸胁,呕不上来。汗出不恶寒者,进一步鉴别太阳表病。
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的位置用金匮要略的说法,比较好理解:悬饮、支饮。悬饮,悬在半空,心下、两胁也。支饮,据说是胸膈一带,支在那。看了一些医案,大概十枣汤与现在一些西医的腹水、胸膜积水等水证关系密切。
十枣汤的服法应该注意,用大枣煎浓汤。大枣(味甘平。主心腹邪气,安中养脾肋十二经,平胃气,通九窍,补少气,少津液,身中不足,大惊,四肢重,和百药),从神农本草的描述看,作用太大了,所以是经方常用药。这些药效当然都起到重要作用,但是这里想说的的一个是“和百药”。现在都说甘草“和百药”,是和事老,其实神农本草还真的没有这样说,而大枣才是“和百药”。特别是这里,三个峻猛之药,需要大枣调理驯服。反观现在医生的医案,很多人都要加一点甘草,好像不加甘草总是不放心。医之弊也!胡老的经验是用半斤一斤的大枣,浓浓的,这是好经验。这个方子取效和稳妥,就在于大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