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钱超尘 赵怀舟


《大小诸证方论》，傅山著，顾炎武序。序文如下：

　　古之时，庸医杀人。今之时，庸医不杀人，亦不活人，使其人在不死不活之间，其病日深，而卒至于死。夫药有君臣，人有强弱。有君臣，则用有多少;有强弱，则剂有半倍。多则专，专则效速;倍则厚，厚则力深。今日之用药者，大抵杂泛而均停，既见之不明，而又治之不勇，病所以不能愈也。

　　予友傅青主先生，学问渊博，精实纯萃，而又隐于医。手著《女科》一卷、《小儿科》一卷、《男妇杂症》一卷，繙阅其书，分门别类，无症不备，无方不全。治一病，必发明受病之因;用一药，必指示用药之故。曲折详尽，诚卫生之善道，救死之良方也。

　　昔陆宣公晚年居家，尤留心于医，闻有秘方，必手自抄录。范文正公尝曰：“吾不能为良相，必为良医。”夫二公为一代名臣，丰功伟业，照人耳目，而于医学皆三致意焉，则其心之切于救人可知矣。然求之后人，能如二公之存心者益寡。

　　考《唐书》许允宗言：“古之上医，惟是别脉，脉既精别，然后识病。夫病之与药，有正相当者，惟须单用一味，直攻彼病，药力既纯，病即立愈。今人不能别脉，莫识病源，以情臆度，多安药味，譬之于猎，未知兔所，多发人马，空地遮围，冀有一人获之，术亦疎矣。假令一药，偶然当病，他味相制，气势不行，所以难差(瘥)，谅由于此。”是集精于方药，理明词简，即令不知医之人读之，亦瞭如指掌，诚医林不可不有之书。而先生著书之心，亦犹陆、范二公之心，其意之切于救人者，岂有异欤?是为序。

　　康熙癸丑仲秋东吴顾炎武

　　此序见于何高民先生编校的傅山《大小诸证方论》，山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出版。2007年 5月魏宗禹教授主编《晋阳文化研究》第二辑收载此序一小部分文字，凡见于顾炎武《日知录·医师》篇者删汰之。《晋阳文化研究》第二辑所载顾炎武序如下：

　　予友傅青主先生学问渊博，精实纯粹，而又隐于医。手著《女科》一卷，《男科杂症》一卷，《小儿科》一卷。翻阅其书，分门别类，无症不备，无方不全。治一病，必发明受病之因;用一药，必指示用药之故，曲折详尽，诚卫生之善道，救死之良方也。且大小诸证方论，理明词简，即令不知医之人读之，亦了如指掌，诚医林不可不有之书。先生著书之心，其意之切于救人者，岂有异哉!

　　注云：“此篇文稿不见顾炎武诸文集。”[1]

　　详读序言，疑不出顾氏手笔。献疑如下，就正方家。

　　第一、顾氏赅博淹贯，学识精博，然于医理病理、组方用药之事，不轻言说。序云： “繙阅其书，分门别类，无症不备，无方不全。治一病，必发明受病之因;用一药，必指示用药之故”，“是集精于方药，理明词简，即令不知医之人读之，亦瞭如指掌”。亭林一生，不轻为人作序作传。《日知录》卷十九《志状不可妄作》说：“史以记事，亦以载言，故不读其人一生所著之文，不可以作。”[2]观序所论，不符亭林为人与学风。且“无症不备，无方不全”之语，即令今人写序多善溢美，亦罕用之，更无论亭林矣。

　　第二、综览亭林《日知录》、《音学五书》、《亭林诗文集》、《天下郡国利病书》、《肇域志》等代表作，虽有论医之文，约分两类：(一)论病以及国，原诊以知政; (二)读医书以资考证。

　　下分述之。

　　(一) 论病以及国，原诊以知政。

　　《日知录》卷五《医师》有两则论医药短文，其中有的段落，已插入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矣。《医师》全录如下。

　　1. 古之时，庸医杀人;今之时，庸医不杀人，亦不活人，使其人在不死不活之间。其病日深，而卒至于死。夫药有君臣，人有强弱。有君臣，则用有多少;有强弱，则剂有半倍。多则专，专则效速;倍则厚，厚则其力深。今之用药者，大抵杂泛而均停，既见之不明，而又治之不勇，病所以不能愈也。而世但以不杀人为贤，岂知古之上医，不能无失。《周礼·医师》岁终稽其医事，以制其食：十全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次之，十失四为下。是十失三四，古人犹用之。而淳于意之对孝文，尚谓时时失之，臣意不能全也。《易》曰：裕父之蛊，往见吝。奈何?独取夫裕蛊者，以为其人虽死，而不出于我之为。呜呼，此张禹之所以亡汉，李林甫之所以亡唐也[3]。

　　2. 《唐书》许胤宗言：古之上医，唯是别脉。脉既精别，然后识病。夫病之与药，有正相当者，唯需单用一味，直攻彼病，药力既纯，病即立愈。今人不能别脉，莫知病源，以情臆度，多安药味，譬之于猎，未知兔所，多发人马，空地遮围，冀有一人获之，术亦疏矣。假令一药，偶然当病，他味相制，气势不行，所以难差，谅由于此。《后汉书》华佗精于方药，处剂不过数种。夫师之六五任九二则吉，参以三四则凶。是故官多则乱，将多则败。天下之事，亦犹此也[4]。

　　观夫文章结语，亭林写文目的，正如《汉书艺文志·方技略》所说： “论病以及国，原诊以知政”。唐刘禹锡《鉴药》、明方孝孺《原医》之文，皆如此，重点皆非论医论药也。

　　所谓顾炎武序，于《医师》两段文字间横插之，与《日知录·医师》主旨全不相符。

　　(二)读医书以资考证

　　《日知录》卷二十一《七言之始》云:

　　1昔人谓《招魂》、《大招》去其“些”、“只”，即是七言诗。予考七言之兴，自汉以前，固多有之。如《灵枢经·刺节真邪篇》凡刺小邪日以太，补其不足乃无害，视其所在迎之界。凡刺寒邪日以温，徐往徐来致其神，门户已闭气不分，虚实得调其气存。宋玉《神女赋》：罗纨绮缋盛文章，极服妙彩照万方。此皆七言之祖。”

　　2 《素问·八正神明论》：神乎神，耳不闻，目明心开而志先，慧然独悟，口弗能言。俱视独见适若昏。昭然独明，若风吹云，故曰神。三部九候为之原，九针之论不必存。其文绝似《荀子·成相篇》[5]。

　　上引顾氏文字，对中国文学史、中国医学史之研究具有重大意义。关于七言诗之起源，中国文学史大多认为曹丕《燕歌行》是现存较早的七言诗。顾炎武考证，现存最早七言诗见《灵枢·刺节真邪论篇》，此篇是先秦文字。

　　《黄帝内经》包括《素问》、《灵枢》各九卷，其成书时代，学者诸说不一。顾炎武把《素问·八正神明论》与荀子《成相篇》视为同一时代作品，把《灵枢·刺节真邪论》与宋玉《神女赋》视为同一时代作品，这对于考证《内经》成书时代具有重大启发。

　　总括亭林论医药文字，大体如此。

　　第三，试将《大小诸证方论·序》与上引《日知录》

　　文字对比诵读，可以体会出语言风格迥异。语言风格与人格紧密相关，难于造假。

　　第四，顾炎武著作未收《大小诸证方论·序》。《音学五书》为论古音之作，《肇域志》着重记载地理形势、山川要塞，《天下郡国利病书》详细记录各地疆域、形胜、水利、民防、物产、赋税等，皆不录《大小诸证方论·序》。按亭林著作内容分类，此序当收录于《日知录》。详检《日知录集释》三十二卷及《日知录集释》(外七种)皆无此序。顾傅交厚，亭林《广师篇》称青主“萧然物外，自得天机，吾不如傅青主”[6]，《赠傅处士山》说他们在鼎革之际，皆有家国之恨： “老去肱频折，愁深口自缄。相逢江上客，有泪湿青衫”[7]，傅青主曾为亭林诊病。《顾亭林诗文集·与王山史》云：“辛亥岁，年五十九，在太原遇傅青主，俾之诊脉，云尚可得子，劝令置妾”[8]。以如此之厚谊，若序果为亭林所写，则当入《日知录》中。

　　或谓此序《日知录》失载。不然也。亭林生前《日知录》八卷本由符山堂刊行，文不全。康熙中，弟子潘耒(1646—1708年)从亭林家求得顾氏手稿，刊成三十二卷行世，文乃大备。道光初，黄汝成(1799—1837年)博采诸家之说，抉择精义，纂成《日知录集释》三十二卷。《集释》之后，致力此书者，又有补正、校正、小笺、校记之作，虽增补若干篇《日知录》未载之篇，细检所补，亦无此序。

　　予疑《大小诸证方论·序》乃后人伪托者，在《日知录·医师》篇插入浮泛之语而漫赞之。亭林在世时，有名李焕章字象先者，假托与亭林有书信往还，刻成尺牍，意在邀名。亭林作《谲觚十事》，以披露之。亭林云：

　　忽见时刻尺牍，有乐安李象先(名焕章)与顾宁人书，辩证地理十事。窃念十年前与此君曾有一面而未尝予之扎，又未尝有李君与仆之扎。又扎中言仆读其所著《乘州人物志》、《李氏八世谱》而深许之。仆亦未尝见此二书也。其所辩十事，仆所著书中有其五事，然李君亦未尝见，似道听而为之说者。而又或以仆之说为李君之说，则益以征李君之未见鄙书矣。不得不出其所著以质之君子，无俾贻误来学。非好辩也。谅之。[9]

　　亭林尚在时即有人托其名而伪造文字，则亭林身后更加难免矣。

　　近阅太原常清文先生《中国文化奇人傅山》说：“山西省图书馆珍藏傅青主手著《大小诸证方论》手抄本，经鉴定，这一抄本的纸张确系康熙年时期的纸制品。傅山的友人顾炎武于康熙癸丑(1673年)撰《大小诸证方论·序》。”[10]

　　山西省图书馆珍藏傅山《大小诸证方论》手抄本，可以证明此书为傅山所撰，但不能证明其序必为亭林所作。笔者本文不是质疑傅山《大小诸证方论》，而是对顾氏序提出疑问。山西省图书馆是否存有亭林先生手书墨迹之序呢?若天不丧斯文，确证此序为亭林先生所撰，这对两位伟大思想家和伟大学者的重要意义自不待多言。这是笔者最关心的事。

　　[1] 霍润德主编、魏宗禹编著《晋阳文化研究(第二辑)》 山西古籍出版社 2007年版，5页。

　　[2] 顾炎武《日知录》，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5年版，1477页。

　　[3] 同上，399页。

　　[4] 同上，401页。

　　[5] 同上，1581页。

　　[6] 顾炎武《顾亭林诗文集》，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版， 134页。

　　[7] 同上，359页。

　　[8] 同上，137页。

　　[9] 顾炎武《日知录八卷本附谲觚十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

　　[10] 常清文《中国文化奇人傅山》，山西出版集团·山西古籍出版社 2007年版，235页。

　　(钱超尘，北京中医药大学医学人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全国李时珍研究会主任;赵怀舟，山西省中医药研究院基础所副所长)
来源：  《文物世界》
－－－－－－－－－－－不知如何能看到此书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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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傅山（1607～1684)，字青主，明末清初山西阳曲（太原)人，博通经史百家，工诗文书画，尤精医学、医术，曾批注《灵枢》、《素问》诸书。长于妇科、内科杂病，治病不拘学派，用药不依方书，应手而效，名重一时，人称“医圣”。
　　
本书是根据山西省图书馆珍藏“傅青主先生手著《大小诸证方论》”的抄本原件，并参考1983年3月何高民先生校订的本书首次刊印本标点完成的。本书内容包括“傅青主先生秘传小儿科方论”、“傅青主先生秘传杂症方论”两部分。为方便读者了解本书的相关背景，书末并附考证文章若干。本书可供广大中医学者、中医临床工作者研究参考。　

                 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证伪（代　序)
　　本文所用《大小诸证方论》是1983年山西人民出版社何高民先生校订本。书前有四张书影：顾炎武序书影两张及书中“傅青主先生秘传小儿科方论”书影一张、“傅青主先生秘传杂症方论”书影一张。其中原题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书影如下：

　　原题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书影之一、之二

　　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全文如下。

　　古之时，庸医杀人。今之时，庸医不杀人，亦不活人，使其人在不死不活之间，其病日深，而卒至于死。夫药有君臣，人有强弱。有君臣，则用有多少；有强弱，则剂有半倍。多则专，专则效速；倍则厚，厚则力深。今之用药者，大抵杂泛而均停，既见之不明，而又治之不勇，病所以不能愈也。

　　予友傅青主先生，学问渊博，精实纯萃，而又隐于医。手著《女科》一卷、《小儿科》一卷、《男妇杂症》一卷，翻阅其书，分门别类，无症不备，无方不全。治一病，必发明受病之因；用一药，必指示用药之故。曲折详尽，诚卫生之善道，救死之良方也。
　　昔陆宣公晚年居家，尤留心于医，闻有秘方，必手自抄录。范文正公尝曰：“吾不能为良相，必为良医。”夫二公为一代名臣，丰功伟业，照人耳目，而于医学皆三致意焉，则其心之切于救人可知矣。然求之后人，能如二公之存心者益寡。

　　考《唐书》许允宗言：“古之上医，惟是别脉，脉既精别，然后识病。夫病之与药，有正相当者，惟须单用一味，直攻彼病，药力既纯，病即立愈。今人不能别脉，莫识病源，以情臆度，多安药味，譬之于猎，未知兔所，多发人马，空地遮围，冀有一人获之，术亦疏矣。假令一药，偶然当病，他味相制，气势不行，所以难差（瘥)，谅由于此。”
　　是集精于方药，理明词简，即令不知医之人读之，亦了如指掌，诚医林不可不有之书。而先生著书之心，亦犹陆、范二公之心，其意之切于救人者，岂有异欤？是为序。
　　康熙癸丑仲秋东吴顾炎武拜序

　　细读此序，发现所谓顾炎武序乃后人伪造，成于道光五年乙酉（1825)后。理由如次：

　　第一、上引“顾序”的“古之时，庸医杀人”段、“考《唐书》许允宗言”段见顾炎武《日知录》卷五《医师》。见书影。

　　《日知录·医师篇》书影之一、二

　　第二、上引伪造“顾序”，其余诸段文字多见于道光五年乙酉孟秋刘朴庵《傅青主先生秘传产门方论》序。见书影。

　　刘朴庵《傅青主先生秘传产门方论·序》书影之一、二、三、四

　　道光五年（1825年)刘朴庵序文释读如下：

　　昔范文正公少时尝曰：“吾不能为良相，必为良医。”陆宣公晚年居家，尤留心于医，闻有秘方，必手自抄录。夫二公为一代名臣，丰功伟绩，照人耳目，而于医学，皆三致意焉，则其心之切于救人可知矣。然求之后世，能如二公之存心者盖寡。乙酉岁，予馆龙邑也园。适有罗君硕庵，袖《产门方论》一册，将欲付梓，请叙于予。曰：“此吾西宾孙先生讳毓芝之所藏秘本也。盖昔傅青主先生手著是编，未传于世，孙先生不忍久淹，因出此书，命抄录传送，以图发刻，今将体其志而成之也。”予览其书，分门别类，无症不备，无方不全。治一病必发明受病之因，用一药必指示用药之故，曲折详尽，诚卫生之善道，救死之良方也。以视夫范、陆二公，其心之切于救人，岂有异哉？则孙先生之欲发刊以公诸世也亦宜。且医书浩繁，观览为难，岐黄之家，尚艰博涉，文墨之士，奚暇旁搜？苟非篇章省约，词义了然，则批阅不得其解，治疗安所取裁？是书先明病症，次附药方，理明词简，即令不知医之人读之，亦了如指掌，诚医林不可不有之书。而罗君硕庵自山右携至龙邑，捐资发刊，广为传播，其乐善之志亦有足嘉云。是为序。

　　时道光乙酉岁孟秋月仙坞刘朴庵书于也园西轩

　　作伪者仅调整刘序某些段落前后次序增加少数关联词语而组装成所谓“顾炎武序”以欺世。

　　第三、《产门方论》包括《傅青主先生秘传产门方论》、《傅先生产后诸症治法方论》。何高民先生说：“《大小诸证方论》抄本中有《傅青主先生秘传小儿科方论》、《傅青主先生秘传杂证方论》，缺《傅青主先生秘传女科方论》。”见书影。

　　《大小诸证方论》之“傅青主先生秘传小儿科方论”、“傅青主先生秘传杂症方论”书影

　　《产门方论》之“傅青主先生秘传产门方论”、“傅先生产后诸症治法方论”书影

　　观上述诸书皆称“傅青主先生秘传某某方论”，则“秘传某某方论”乃经过细心策划的托名傅山以哄抬身价的系列性的临证之作，伪托傅青主欺世盗名，直接目的在增加销量，颇疑书坊所为。后人不辨，认为皆为傅青主书。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实为盗用刘朴庵《产门方论·序》有关段落横插于顾炎武《医师》一文之中而成，伪造时间在道光乙酉（1825)后。

　　伪造的“顾炎武序”称其写序时间为“康熙癸丑仲秋”，即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考顾亭林初访傅山在康熙二年癸卯（1663)，作《赠傅处士山》、《又酬傅处士次韵》。康熙五年丙午（1666)再访，六年仍在太原，傅山好友戴廷?U683B?父运昌卒，傅山为之作传，顾炎武、李因笃共书墓铭。康熙十年辛亥（1671)九月顾炎武三访青主。康熙十三年甲寅（1674)傅山居土塘村，顾炎武作《寄问傅处士土塘山中》诗。凡傅、顾交往诸事皆载张穆《顾亭林先生年谱》、《亭林诗文集》及尹协理《新编傅山年谱》中。而所谓顾炎武为傅山《大小诸证方论》写序事，顾谱、傅谱无一字涉及。伪造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者，对傅、顾交厚有所知，故于序中伪造“予友傅青主先生，学问渊博，精实纯萃，而又隐于医，手著《女科》一卷、《小儿科》一卷、《男妇杂症》一卷”等语，结尾书以“康熙癸丑”之年。然伪序大部文字窃取刘朴庵序无可置疑，虽傅、顾交厚，不足掩饰作伪踪迹。

　　《傅青主女科》、《傅青主男科》、《傅青主儿科》均与《大小诸证方论》有密切关系，考辨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作者之真伪，对于考辨题名傅山的多种医书之真伪，均有重大意义。

　　《傅山医学手稿》传称收有傅山医书手迹，其中文字与《傅青主女科·调经》部分内容雷同，有的学者据此推定《傅青主女科》为傅山亲著。2008年5月28日《中国文物报·收藏鉴赏周刊·第224期》7版刊载葛敬生先生《从“热”、“药”二字推定〈傅山医学手稿〉并非傅山的遗墨》一文，以“热”、“药”二字为例，认为《傅山医学手稿》非傅山遗墨。笔者详览《傅山书法全集·第五卷·二二六·行草医学女科残稿册页》1647页，该件末页照片“松侨老人傅山稿”7字落款下钤章位置有明显剜切痕迹，此一细节，颇发深思。傅山书法妙绝，时人已有模仿乱真者，以致求字者请傅山当面挥毫，傅山颇感不悦。《傅山全集》卷42多论书法之语。他说：“吾家为此者，一连六七代矣，然皆不为人役，至我始苦应接。俗物每逼面书，以为得真。其实对人作者，无一可观。且先有愤懑于中，大违心手造适之妙，真正外人哪得知也？”又说：“即如写字，必欲要老夫手书，便有许多机械。使拙书不足观，即真者安足贵耶？近来索鹜者谓有假而访之。”又说：“笔墨事，本游戏自适一著，而径为人役，苦恼，乃知亦是恶因缘也。”傅山殁后，模仿者益众，观览《傅山医学手稿》当思及此。

　　2009年第四卷第一期《世界中西医结合杂志》葛红“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辨伪”一文对顾序出于伪托，亦有考证。本文所用《产门方论》书影为太原市葛敬生先生提供，谨致谢忱。

　　                                                北京中医药大学　钱超尘
                                                      2009年3月15日晨


                                  周　　序
　　三晋医史人物中，声名籍籍、驰誉海内者，首推傅山。青主先生气节高亢，博学多才，学问深邃，诗文书画，别具一格，“医术入神”，“人称医圣”。三百多年来，举世推崇，无人不敬重之。遗憾的是史志所记疏略，不能详其景行；著述甚多，“动触忌讳”，生前未能付梓，后人辗转传抄，篡改依托，谬误百出，有失原貌，遂致真伪莫辨，聚讼不已，甚至以先生不好著书论，怀疑其医著的真实性。

　　建国以来，政治安定，治洽学明，傅山医学研究日受重视，三晋医界同仁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与考证工作，屡兴高潮。这其中经历了三个重要的历史性阶段。

　　1962年，山西省成立了“傅山著作整理委员会”，时任山西省中医研究所副所长的何高民先生为副主任委员之一，负责搜集整理傅山有关医学方面的资料。同年五月，山西省中医研究所内部出版了何高民先生用八年心血写成的《傅青主医学著作考》；翌年十月，山西省中医研究所又和山西省晋祠文物保管研究所内部印发了《傅山验方秘方辑》，此为傅山医学研究的第一个里程碑。越二十年，从1982年开始，何高民先生考证校勘傅山医学著作的研究成果，以“傅山医学著作研究丛书”系列相继出版，依次为《大小诸证方论》、《傅山医学手稿》、《青囊秘诀》、《傅山验方秘方辑》、《傅青主女科校释》、《傅青主男科重编考释》。

　　其间，1984年是傅山逝世三百周年。这年八月间，山西省社会科学院与太原市委宣传部联合举办了“傅山学术讨论会”。来自全国各地的对傅山研究有素的专家学者与关心傅山研究的各方人士一百二十余人，济济一堂，分为哲学、历史、文学、艺术、医药等小组，进行了六天热烈讨论，是傅山逝世三百年来的空前盛事。山西省卫生厅并编有《傅山学术讨论会医学研究论文辑》，此为傅山医学研究的第二个里程碑。又越二十年，2002年12月21日，山西省卫生厅中医管理局“十五”规划重大基础研究项目——《傅山医著的文献考证和校勘整理研究》课题正式启动了，为傅山医学研究掀起了新的高潮，承担此课题的是以王象礼、赵怀舟诸君领衔的山西省中医药研究院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诸位同仁，他们共同协作，广搜博采，多方论证，佳作频出，成绩斐然，颇受学人瞩目，此为傅山医学研究的第三个里程碑，至今方兴未艾。2007年9月28日，由太原市委、市政府及省卫生厅主办，太原市卫生局、省中医管理局承办的傅山中医药国际学术研讨会，作为纪念傅山先生诞辰400周年系列活动之一在太原举行。在研讨会上，来自国内外的傅山医学研究专家作了精彩演讲和学术交流，展示了近年来傅山医学文献、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最新研究成果，并成立了“山西省中医药学会傅山医学专业委员会”，此可谓三晋医林之又一盛会。

　　然而囿于史料的匮乏， 《傅青主女科》究竟是否为傅山所著， 一直难以找到令人信服的确据， 也就导致目前傅山医学研究尚难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学问之难， 于此可见一斑。不过，治学最忌急功近利、一蹴而就，学问总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循序渐进，踵事增华，每取得一点进步就是了不起的成就，诚如青主先生所言，能够“析得一疑，阐得一幽，与后进作眼目”，就是很欣慰之事了。

　　傅山医学著作之所以滋人疑惑，是其书多与陈士铎著述的有关内容雷同，而又出版于其后，是傅氏传书于陈氏为其书之源耶？抑好事者袭陈书而托诸傅耶？至今主张纷纭，其中真伪，目下确尚未能解决。窃以为，古来读书人，以立德、立功、立言为人生最高境界、终生追求目标，傅山一代儒医自不例外，其对孙辈尝谆谆告诫：“凡我与尔父所为文诗，无论长章大篇，一言半句，尔须收拾无遗，为山右傅氏之文献可也”，“残编手泽，穷年探讨，益当精进自得”，“人无百年不死之人，所留在天地间，可以增光岳之气、表五行之灵者，只此文章耳。念之！念之！”“观其户，寂若无人；披其帷，其人斯在。吾愿尔为此等人也。”可见傅山是非常重视文章著述的，而傅山批明代赵府刊《黄帝素问灵枢经》等书的发现，益证先生当有医学著述传世。因此，轻言傅山生前对医学没有著述，似不合情理，亦未免武断。只是由于历史的原因，其著作不能及时印行，以致在流传过程中散佚不全，只有部分手稿以抄本的形式保存下来。直至道光以后，才经人整理，逐渐刊出，又多羼入后人内容，真伪莫辨。即使其诗文著作《霜红龛集》，也是经过后人多次搜集散落于山龛石室、药囊方箧、黄冠之庐等处的残编剩幅，整理汇辑而成。而《大小诸证方论》作为傅山医学著述之祖本，学术价值自不待言，探本索源，最宜深究。

　　《大小诸证方论》向以抄本珍藏于山西省图书馆，“养在深闺人未识”，自1983年经何高民先生据《傅青主小儿科》、《傅青主男科》和陈士铎《石室秘录》予以考订补充付梓以来，至今倏已二十五载，除少数研究者对其有所了解外，大多数医家恐怕连其书名亦未熟知，更遑论阅览研究运用。今赵怀舟先生重新订正，以恢复抄本原貌再版，无论是繁荣学术、弘扬中医、嘉惠来学、造福人类，皆是功德无量之事。尤其是本书一仍其校注《本草秘录》之旧例，书后附刊考证文章若干，便于读者了解历史背景、发展脉络、研究现状、问题症结，一卷在手，众说纷呈，无须检索，省时省力。其独出机杼、发凡起例、甄审别择、阐幽表微之功，尤不可没。

　　怀舟先生，现供职于山西省中医药研究院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为傅山课题研究之中坚。其幼承庭训，家学渊源，乃著名中医外科学家赵尚华教授之哲嗣。早岁毕业于北京中医药大学，后又亲炙于著名中医文献学家李茂如、钱超尘先生门下，聪慧颖达，转益多师，岁岁苦学，厚积薄发，潜心研究，寒暑不辍，英年绩学，即展鸿猷。在中医文献学研究方面，其心细如发，慧眼独具，发高本《伤寒》残藏于《普济方》中，探《本草秘录》渊源于《蒙筌》幽处，考据精当，论理准确，人皆称誉。

　　予与怀舟先生神交已久，缘傅山研究，遂成莫逆，知之甚深。学术切磋，书信往来，惠我良多，可谓“平生恩义兼师友”。故适值《大小诸证方论》再版杀青之际，先生驰书索序，自愧学殖荒疏，知识浅薄，本难应命，然难却先生殷殷雅意，惶恐再三，拉杂书之，非敢云序，亦聊以盛赞先生此举于万一云尔。

　　草成此文，仰视窗外，寒星闪烁，秋风萧瑟，玉露生凉，顿生“学未成而鬓先秋”之叹，不禁感慨以系之！

　　                                                  岁在戊子壮月

　　                                         末学周益新谨识于塞上古城大同



　　                            前　　言

　　题名傅青主先生手著的《大小诸证方论》是山西省图书馆古籍部珍藏的一部善本图书。这是一部手抄本医书，正楷抄成，有红笔句读、描正处，极个别地方有后世另笔眉批（如“治痫症方”的上端有“羊羔风也”4字)。其书长宽约为24.7cm×13.7cm，每半页6行，行20字上下。全书分订两册，上下两册的总体厚度接近2.0cm。原书首冠康熙癸丑仲秋东吴顾炎武序，序称“予友傅青主先生，学问渊博，精实纯粹，而又隐于医。手著《女科》一卷、《小儿科》一卷、《男妇杂症》一卷”，相关章节则分别有“傅青主先生秘传小儿科方论”和“傅青主先生秘传杂症方论”等标志。全书从“小儿科治法”至“真寒假热方”为上册，从“气虚胃虚方”至“痰火神丸方”为下册。这种分册之法，显然仅仅是依内容多寡和便于装订为原则所为。

　　需要明确指出的是，虽然具时康熙十二年（1673)的《大小诸证方论·顾炎武序》中指出书分三卷，然而今传《大小诸证方论》仅含“小儿科方论”和“杂症方论”各一卷，尚缺“女科”一卷。何高民先生“关于《大小诸证方论》刊行的话”中也指出：“《大小诸证方论》抄本中有《傅青主先生秘传小儿科方论》、《傅青主先生秘传杂症方论》，缺《傅青主先生秘传女科方论》”云云。或许正是受到该篇序言的影响，《傅青主女科》成书于康熙十二年之说在近年得到广泛流传。事实上，几乎与此同时，《大小诸证方论·顾炎武序》的真实性也正在受到更多的审视和质疑。

　　2008年8月14日，笔者在与葛敬生先生交流时，葛先生着意指出其所收藏多年的清代道光五年（1825)木刻本《产门方论》一书具备一些非常有趣的特征。其一，该书的署名作者与《大小诸证方论》一样是傅山；其二，其书刘朴庵序与《大小诸证方论·顾炎武序》局部雷同；其三，其书篇章标题作“傅青主先生秘传产门方论”和“傅先生产后诸证治法方论”等，与《大小诸证方论》体例一致；其四，《产门方论》一书的部分内容，亦见于《大小诸证方论》之中。因此考虑，《大小诸证方论》和《产门方论》二者之间有着较强的关联性。

　　《大小诸证方论》的最早刊印本是1983年8月山西人民出版社作为“傅山医学著作研究丛书之一”刊印的本子。该本经过何高民先生较为细致的修订后出版，虽然增删不一，有略失原貌处，但何高民先生毕竟对《大小诸证方论》的刊行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为保存《大小诸证方论》的基本原貌，按照山西省图书馆所藏原件，参考何高民先生校订本加以标点，并对一些标题段落进行少量调整，以更加贴合现代读者的阅读习惯；不再保留何高民校订之语及正文中增附诸文，但保留何高民先生“关于《大小诸证方论》刊行的话”一文，为本书附录第一篇。我的合作者葛红和贾颖亦为此书之成付出了辛勤的劳动，特此致谢

　　本次出版的虽然仅仅是一个白话文标点校订本，但其中的艰辛还是难以一言道尽。在此 ，我们感谢山西省图书馆范月珍、傅艳红和高晓英女士的大力帮助，感谢北京中医药大学医古文教研室钱超尘教授、山西省大同市第二人民医院张芙蓉老师、浙江省中医药研究所吕直先生等同意刊载相关论文，感谢山西省中医药研究院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所长王象礼先生，感谢山西省大同市基建职工医院周益新老师赐文并序。此外，山西省中医药研究院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何小明先生提供了四库全书本《癸辛杂识》等相关资料；山西省中医药研究院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许逸民、张玲、王小芸等是我的同事，也为本书之成贡献了力量，在此一并致谢！

　                                            　山西省中医药研究院
　　                                            中医基础理论研究所
　　                                                    赵怀舟
　                                                   　2008年9月3日

目　　录
顾炎武序 1
傅青主先生秘传小儿科方论
1.小儿科治法 3
2.治小儿不食乳方 3
3.治脐汁不干方 4
4.小儿脉 4
5.小儿气色 4
6.小儿发热方 5
7.小儿感冒风寒方 6
8.小儿痢疾方 6
9.小儿疟疾方 6
10.小儿咳嗽方 7
11.小儿口疳流水口烂神方 7
12.小儿便虫方 7
　　又虫积方 7
13.治寸白虫方 8
　　又方 8
14.小儿惊风方 8
　　又方 8
　　又方 9
15.小儿疳症方 9
　　又方 9
16.止吐方 10
17.泄泻方 10
18.寒泻方 10
19.治火丹神方 11
　　又方附后 11
20.小儿洗胎毒方 11
21.又胎毒肥疮方 11
22.小儿红白口疮外治方 12
　　又方 12
　　又方 12
23.小儿夜啼不止，状如鬼祟方 12
　　又方 12
24.周岁小儿尿血方 13
25.小儿吐乳方 13
26.治腹痛寒积食积方 13
27.小儿疳症泻痢眼障神效方 13
傅青主先生秘传杂症方论
1.怔忡不寐方 14
2.心惊不安夜卧不睡方 14
3.心痛方 15
　　治寒痛方 15
　　治热痛方 15
4.治胁痛方 16
5.治水臌症 16
6.治气臌症 17
7.治虫臌症 17
8.治血臌症 18
9.治水肿症 18
10.治呃逆方 19
11.治水结膀胱 19
12.治黄疸病 20
13.治痿症 20
14.瘅症 21
15.厥症 21
16.倒饱中满症 21
17.治疝气 22
18.肾子大痛方 22
　　又方 22
　　又治偏坠方 22
19.开郁方 23
20.反胃大吐方 23
　　外治法 24
　　又方 24
　　又方 24
21.大吐寒邪犯肾方 25
22.呕吐补肾方 25
23.火吐方 25
24.寒吐方 26
25.肾寒吐泻由心寒胃弱 26
26.辨脾胃病 27
27.补胃方 27
28.阳症吐血方 28
　　又方 28
29.三黑神奇饮 29
30.短气方 30
31.实喘方 30
32.虚喘方 31
33.抬肩大喘方 31
34.又气喘治法 32
　　又方 33
35.贞元饮 33
36.喘嗽方 33
37.久嗽方 34
　　又方 34
38.肺嗽兼补肾方 35
39.又方治久嗽不论老少神效 35
40.又治久嗽方 35
41.治痰方 36
42.治痰方 36
43.肾水成痰、引火下降方 37
44.治痰之法 37
　　（1)初病之痰 38
　　（2)已病之痰 38
　　（3)久病之痰 39
45.泻火汤总方 40
46.初病治法 40
47.发汗奇法 42
48.劳病症 42
49.阳虚下陷方 43
50.阴虚下陷方 43
51.阴虚火动夜热昼寒方 44
　　又方 44
52.过劳方 44
53.日重夜轻方 45
　　又方更易 45
54.夜重日轻方 45
55.气治法 46
56.血治法 47
57.肺脾双治汤 48
58.肾肝同补汤 48
59.心肾同源汤 49
60.寒热真假辨 49
　　真热方 50
　　真寒方 50
　　假热方 50
　　假寒方 51
61.上热下寒方 51
62.乍寒乍热辨 52
63.病在上而求诸下 52
64.病在下而求诸上 53
65.真热假寒方 53
66.真寒假热方 54
67.气虚胃虚方 54
68.气虚饮食不消方 55
69.血虚面色黄瘦方 55
70.气血双补方 56
71.扶正散邪汤 56
72.消食善饥方 56
73.久虚缓补方 57
74.补气方 57
75.补血方 58
76.劳症与虚损有辨 58
77.中风不语方 58
78.口眼?UE81F?斜方 59
　　又治方 60
　　又治法 60
79.半身不遂方 60
80.又治半身不遂及口眼?UE81F?邪方 61
81.急慢风三六九日一切风俱治方 61
82.破伤风 62
83.循衣撮空 62
84.恐怕症 62
85.内伤猝倒方 63
　　又治方 63
　　又方 64
　　又方 64
　　又方 65
　　又方 65
86.寒热厥法辨方附 65
87.热厥方 66
88.又治热厥方 66
89.寒厥方 66
90.治发热 67
91.外感发热方 67
92.内伤发热方 67
93.便血矣而又尿血方 68
94.腰痛矣而又头痛方 68
95.遗精矣而又健忘方 69
96.泄泻矣而又吞酸 69
97.中气矣而又中痰方 70
98.精滑梦遗方 70
99.又治梦遗方 71
100.阳强不倒方 71
101.阳痿不举方 72
102.癫狂方 72
103.治发狂见鬼方 73
104.治发狂不见鬼方 73
　　又方 73
　　又方 74
105.治痫症方 74
106.治尸厥方 75
　　又方 75
107.治疟如神遇仙丹 75
108.治痢疾方 76
　　又治痢方后附 76
109.治血痢方 76
110.治痢疾腹不痛方 77
111.火邪内伤辨 77
112.治泻奇方 78
113.治水泻方 78
114.又治火泻方 78
115.又治久泻方 79
116.治大便不通方 79
117.治实症大便不通方 80
118.治虚症大便不通方 80
119.治小便不通方 80
　　又方 81
120.治大小便不通方 81
121.治腰痛方 82
　　又附丸方 82
　　又方 82
122.背骨痛方 83
123.腰腿痛筋骨痛方 83
124.又腰痛至足亦痛方 83
125.腿痛症 84
126.两臂与肩膊痛方 84
127.脚气方 85
128.足弱方 85
129.手足痛方 85
130.胸背手足颈项腰膝痛方 86
131.风寒湿合病治方 86
132.治诸痛方 86
133.治手麻木方 87
134.治手足麻木方 87
135.治腿麻木沉重方 88
　　又方 88
　　又方 88
136.治左胁痛方 89
137.治右胁痛方 89
138.治左右胁俱痛方 89
139.两胁走注痛方 89
140.治胁痛身热方 90
141.咳嗽气急方 90
142.两胁有块 90
143.二浊五淋辨 91
144.治淋用五淋方 91
145.治浊用清心莲子饮 91
146.关格方 91
147.胸结症 92
148.久病心痛方 92
　　又方 93
149.胃气痛方 93
150.腹痛方 94
　　又方 94
　　又方 94
151.大满方 94
152.舒筋方 95
153.敛汗方 96
　　又方 96
154.黄水疮方 96
155.初饮砒毒方 96
156.大健脾丸方 97
157.三教归一方 97
158.治疯狗咬伤神方 98
　　又方 98
　　又方 98
159.疮毒 99
　　如神汤 99
160.治头面上疮 99
161.治身上手足之疮疽 99
162.统治诸疮 99
163.治疥方 100
164.产后治法 100
165.胎漏胎动 100
166.横生倒养 101
167.子悬 101
168.治产后大喘大汗方 101
169.产后亡阳发狂 102
170.产妇气喘腹痛方 102
171.产妇呕吐下痢方 103
172.白带 103
173.血崩方 103
174.治产门症 104
175.治妇人下?NB428? 104
　　猪悬蹄丸 104
176.又补录定胎方 105
177.保产无忧散 105
178.滑胎煎 106
179.大资生丸方 106
180.健脾丸 106
181.治脾泄方 107
182.又治脾泄丸方 107
183.治肝气方 108
184.大滋阴补水丸方 108
　　又方 108
185.神仙附益丸 109
186.尿方 109
　　又方 109
　　又方 110
187.木耳丸 110
188.治乳疼方 110
189.伤风腿疼方 110
190.治腿上湿疮方 111
191.治心口痛方 111
　　又方 111
192.人马平安散 111
193.治夏日中暑气红白痢疾方 112
194.五子衍宗丸 112
195.百子附归丸 113
196.洗眼仙方 113
197.明目补肾方 114
198.洗眼奇方 114
199.吐血救急方 114
200.一人少患血症，用露浆方 115
201.治肾虚腰痛方 116
202.治喉闭方 116
203.急治时行瘟症方 117
204.痰火神丸方 117
附　　录
关于《大小诸证方论》刊行的话（节录) 118
傅山医著文献考证进展 126
再谈傅山医学著作的真伪 151
读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 161
对《大小诸证方论》顾炎武序的质疑 171
顾炎武《大小诸证方论·序》辨伪 178
从“热”、“药”二字推定《傅山医学手稿》并非　　傅山的遗墨 190
傅山手钞《玄机口诀》顾炎武跋质疑 204
《大小诸证方论》刊印本与原抄本异同考略 217
《大小诸证方论》引《香祖笔记》文字考略 224
傅青主医书辨伪 2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