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问∶仲景、东垣、河间、丹溪诸书孰优?学之宜何主?曰∶宜专主《内经》,而博观乎四子,斯无弊矣。盖医之有《内经》,犹儒道之六经,无所不备;四子之说,则犹《学》、《庸》、《语》、《孟》,为六经之阶梯,不可缺一者也。四子之书,初无优劣,但各发明一义耳!仲景见《内经》载伤寒,而其变迁反复之未备也,故着论立方,以尽其变。后人宗之,传用既久,渐失其真,用以通治温暑、内伤诸症,遂致误人。故河间出而始发明治温暑之法,东垣出而始发明治内伤之法。河间之论,即《内经》五运六气之旨∶东垣之说,即《内经》饮食、劳倦之义。仲景非不知温暑与内伤也。特其著书未之及。河间、东垣之于伤寒,则尊用仲景而莫敢违矣。至于丹溪出,而又集诸儒之大成,发明阴虚发热类乎外感,内伤及湿热相火为病甚多,随症着论,亦不过阐《内经》之要旨,补前贤之未备耳! 故曰外感法仲景,内伤法东垣,热病用河间,杂病用丹溪,一以贯之,斯医道之大全矣。
或问∶仲景处方,药品甚少,及东垣用药,多至二十余味。丹溪云∶余每治病,用东垣之药,效仲 景处方,庶品味数少,则药力专精。丹溪何以不法东垣而效仲景耶?曰∶明察药性,莫如东垣,盖所谓圣 于医者也。故在东垣则可多,他人而效其多,斯乱杂矣。东垣如韩信将兵,多多益善;丹溪不过能将十 万,故不敢效其多。
愚按经云治病必求其本,本于四时五脏之根也。故洁古张先生云五脏子母虚实,鬼邪微正,若不达其旨意,不易得而入焉。徐用诚先生云,凡心脏得病,必先调其肝肾二脏,肾者心之鬼,肝气通则心气和,肝气滞则心气乏。此心病先求于肝,清其源也。五脏受病,必传其所胜。水能胜火,则肾之受邪,必传于心,故先治其肾逐其邪也,故有退肾邪、益肝气两方。或诊其脉,肝肾两脏俱和,而心自主疾,然后察 其心家虚实治之。(余仿此,详见《玉机微义.小儿部》。)
或问∶人言东南气热,可服寒药∶西北气寒,可服温药。然今东南之人,常服胡椒、姜、桂,不见生 病;而西北之人,畏食椒、姜辛热之物何也?曰,东南虽热,然地卑多湿,辛热食药亦能劫湿;西北虽寒,然地高多燥,辛热食药却能助燥故耳!治病用药者,须识此意。
愚按异法方宜论云∶东南之域,下卑湿热,其人腠理疏通,汗液妄泄,阳气内虚,故宜食椒、姜辛 热之物,以助其阳也;西北之域,高陵风寒,其人腠理致密,汗液内固,阳气充实,不宜食椒、姜辛热之物,反盖其阳也。东坡先生仕黄州,其民疫疠流行,先生以圣散子治之,其功甚效。是其地卑湿,四时郁 热,腠理疏通,汗液妄泄,阳气虚寒,是以相宜。西北疫疠,民用之死者接踵,此余之目击也。
丹溪先生治病,不出乎气血痰,故用药之要有三∶气用四君子汤,血用四物汤,痰用二陈汤。又云 久病属郁,立治郁之方,曰越鞠丸。盖气、血、痰三病,多有兼郁者,或郁久而生病,或病久而生郁,或误药杂乱而成郁,故余每用此方治病,时以郁法参之。气病兼郁,则用四君子加开郁药,血病、痰病皆然。故四法者,治病用药之大要也。丹溪又云∶近世治病,多不知分气血,但见虚病,便用参、,属气虚者固宜矣,若是血虚,岂不助气而反耗阴血耶?是谓血病治气,则血愈虚耗,甚而至于气血俱虚。故治病用药,须要分别气血明白,不可混淆!
愚按经云,脾胃为气血之本。若阳气虚弱而不能生阴血者,宜用六君子汤;阳气虚寒而不能生阴血者,亦用前东加炮姜;若胃土燥热而不能生阴血者,宜用四物汤;若脾胃虚寒而不能生阴血者,宜用八味丸。其余当更推五脏互相生克而调补之。
一儒者,每劳役则食少,胸痞,发热,头痛,吐痰,作渴,脉浮大。余谓此脾胃气虚而血病也。不信,服二陈、四物、黄柏、知母之类,腹痛作呕,脉洪数而无伦次。先以六君子东加炮姜,痛、呕渐愈,又用补中益气汤而痊。
一儒者,素勤苦,因饮食失节,大便下血,或赤或黯,后非便血则盗汗,非恶寒则发热,六脉浮大,心脾则涩,此思伤心脾,不能摄血归源也。盖血即汗,汗即血,其色赤黯,便血,盗汗,皆火之升降微。
牛黄 雄黄 辰砂 天竺黄(各四钱) 麝香(一钱) 牛胆南星
上为末,甘草汤糊丸皂子大。每服二丸,姜汤下。
柴芍参苓散 治脾胃不和,饮食少进,或呕吐、泄泻。凡病后宜用此调理。
柴胡 芍药 人参 白术 茯苓 陈皮 当归(各五分) 甘草 丹皮 山栀(炒,各三分)
上为末,每服一钱,白汤下。或作丸服。
五味子汤 治咳嗽,皮肤干燥,唾中有血,胸膈疼痛等症。
五味子(炒) 桔梗(炒) 紫菀 甘草(炒) 续断(各五分) 竹茹(一钱) 赤小豆(一撮) 生地黄(二钱) 桑白皮(炒,二钱)
上水煎服。
人参平肺散 治心火克肺,咳嗽喘呕,痰涎壅盛,胸膈痞满。
上为末,每二钱,空心小麦汤调下。
姜附赤石脂朱砂丹 治小便数而不禁,怔忡,多忘,魇梦不已,下元虚冷,遗尿,精滑,或阳虚精漏不止,或肾气虚寒,脾泄、肾泄等症。
附子(生) 干姜(各半两) 赤石脂(一两半,水飞)
上为细末,酒糊丸绿豆大。每十五至二、三十丸。大便不和米饮下,小便不禁茯苓汤下。
茯苓丸 治心肾俱虚,神志不守,小便淋沥不禁,或赤,或浊,或不利,并宜服之。
赤茯苓 白茯苓(等分)
上为末,以新汲水挪洗,澄去新沫,控干,别取熟地黄汁与好酒,同于银石器内,熬成膏,搜和丸弹 子大,空心盐酒嚼下一丸。
升麻(一钱) 柴胡(一钱) 当归尾(二钱) 熟地黄(二钱) 白芍药(一钱) 苏木(半钱)黄耆(二钱) 人参(二钱) 甘草(半钱) 苍术(一钱) 陈皮(五分)
上每服五钱,水二盏,煎至一盏,去渣,食前温服。
麦门冬饮子 治吐血久不愈,或肺气虚短气不足以息,要须识此。吾妻尝胎漏,忽日血大崩,遂晕去,服童便而醒,少顷复晕,急煎服荆芥,随醒随晕,服止血止晕之药不效,忽然呕吐。予以童便药汁,满于胸膈也,即以手探吐之,少间吐出米饭及齑菜碗许,询问其由,适方午饭,后着恼,故即崩而不止。予悟曰∶因方饱食,胃气不行,故崩甚。血既大崩,胃气益虚而不能运化,宜乎服药而无效也。急宜调理脾胃,遂用白术五钱,陈皮、麦芽各二钱,煎服之。服未半而晕止,再服而崩止,遂专理脾胃,服十数剂胃气始还,然后加血药服之而安。若不审知食滞,而专用血崩血晕之药,岂不误哉!
愚按人以脾胃为本,纳五谷,化精液。其清者入荣,浊者入胃,阴阳得此,是谓之橐 ,故阳则发于四肢,阴则行于五脏。土旺于四时,善载乎万物,人得土以养百骸,身失土以枯四肢。东垣以饮食自伤,医多妄下,清气下陷,浊气不降,乃生胀,所以胃脘之阳不能升举,其气陷入中焦,当用补中益气,使浊气得降,不治自安。窃谓饱食致崩者,因伤脾气,下陷于肾,与相火协合,湿热下迫而致。宜用甘温之剂调补脾气,则血自归经而止矣。若误用寒凉,复损胃气,则血无所羁,而欲其止,不亦难哉!大凡脾胃虚弱而不能摄血,宜调补脾气为主。
一妇人崩漏,面黄或赤,时觉腹间脐下痛,四肢困倦,烦热不安,其经行先发寒热,两肋如束。此脾胃亏损,元气下陷,与相火湿热下迫所致。用补中益气东加防风、芍药、炒黑黄柏,煎服归脾汤而愈。
凡妇人产后,阴血虚,阳无所依,而浮散于外,故多发热。治法用四物汤补阴血,而以炙干姜之苦温从治,收其浮散,使归依于阴。然产后脾胃虚,多有过于饮食伤滞而发热者,误作血虚则不效矣。但遇产后发热,若胸膈饱闷,嗳气,恶食,泄泻等症,只作伤食治之。若发热而饮食自调者,方用补血正法。
愚按新产阴血暴伤,阳无所附而外热,宜用四物、炮姜补阴以配阳;若因误服寒凉克伐之剂而外热,此为寒气隔阳于外,宜用四君子加姜、桂,如不应,急加附子;若或肌肤发热,面目赤色,烦渴引饮,此血脱发躁,宜用当归补血汤,若胸膈饱闷,嗳腐恶食,或吞酸,吐泻,发热,此为饮食停滞,宜用四君子加浓朴、山楂;若胸膈饱闷,食少,发热,或食而难化,此为脾气虚弱,宜用六君子加炮姜;若用峻厉之剂,腹痛,热渴,寒热,呕吐等症,此为中气复伤,急用六君子加炮姜,若认为热,投以他剂则误矣。
凡伤寒时气大病热退之后,先服参、甘温之药一二服,以扶元气,随后便服滋阴生津润燥之药。盖大病后汗液外耗,水谷内竭,必有小便赤涩,大便秘结等症,须识此意预防之。
愚按大病后,谷消水去,精散卫亡,多致便利枯竭,宜当补中益气为要。盖脾为中州,浇灌四傍,为胃行其津液者也。况大肠主津,小肠主液,亦皆禀气于胃,胃气一充,津液自行矣。燥甚者,别当以辛 润之,以苦泄之。
凡泄泻病误服参、等甘温之药,则病不能愈,而或变为黄胆。盖泄属湿,甘温之药能生湿热,故反助病邪,久则湿热甚而为疸矣。惟用苦寒泻湿热、苦温除湿寒则愈。泄止后脾胃虚弱,方可用参、等药以补之。
愚尝治少宰李蒲汀,庚寅冬,湿热泄泻,因未生子,惑于人言淡渗之剂能泻肾,而服参、等药,后变黄胆,小便不利,腹胀,胸痞。余曰∶有是病必用是药,须以淡渗疏导其湿热。遂用茵陈五苓散,诸症顿退。至辛卯冬生子。
南方人称发热为劳发,盖谓劳苦而发热,即东垣内伤之旨也。此病轻者一、二发自愈,重者用东垣法 补之,甚则加熟附子。若因劳力辛苦而发热,切不可误作外感轻易发汗也。
愚按内伤发热者,因饮食过时,劳役过度,而损耗元气,阴火得以乘其土位,故翕翕然而发热,宜用补中益气汤以升其阳;若因劳力辛苦,入房不节,亏损精血,虚火妄动而发热者,宜用六味地黄丸以补其阴。不可认作有余之火,而用黄柏、知母之类也。
东垣论饮食劳倦为内伤不足之证,治用补中益气汤。《溯洄集》中又论不足之中,又当分别饮食伤为有余,劳倦伤为不足,予谓伤饮食而留积不化,以致宿食郁热,热发于外,此为有余之症,法当消导,东垣自有枳术丸等治法具于饮食门矣。其补中益气方论,却谓人因伤饥失饱,致损脾胃,非有积滞者也,故只宜用补药。盖脾胃全赖饮食之养,今因饥饱不时,失其所养,则脾胃虚矣。又脾主四肢,若劳力辛苦伤其四肢,则根本竭矣。或专因饮食不调,或专因劳力过度,或饮食不调之后加之劳力,或劳力过度之后继以不调,故皆谓之内伤元气不足之症,而宜用补药也。但须于此四者之间,审察明白,为略加减,则无不效矣。
愚按饮食劳倦颇同而理异也。王安道先生曰∶劳倦伤、饮食伤二者,虽俱为内伤,不可混而为一。夫饮食受伤而留滞不化,则有余矣,有余者泻之;伤饥失饱致损脾胃,非有积滞,则不足矣,不足者补之。如东垣枳术丸之类,虽曰消导,固有补益于其间,然亦施于不甚伤者耳,原非以为通行之药也。盖停滞之物,非枳术丸之力所能去者。若泥于消导而弗知变,则不善用前人之意矣。
内伤发热,是阳气自伤,不能升达,降下阴分而为内热,乃阳虚也,故其脉大而无力,属肺、脾;阴虚发热,是阴血自伤,不能制火,阳气升腾而为内热,乃阳旺也,故其脉数而无力,属心、肾。经曰∶脉大而无力为阳虚,脉数而无力为阴虚。无力为虚,有力为实。
愚按阳虚发热者,宜用补中益气汤以升补阳气;阴虚发热者,宜用六味地黄丸以培补阴血。总论二症,虽有阴阳气血之分,实则皆因脾胃阳气不足所致,其发热,属形病俱虚,余故禁服黄柏、知母,恐复伤阳气耳!
阁老李序庵,有门生馈坎离丸,喜而服之。余曰∶前丸乃黄柏、知母,恐非所宜服者。《内经》有云∶壮火食气,少火生气。今公之肝、肾二脉数而无力,宜滋其化源,不宜泻火伤气也。不信,服将两月,脾气渐弱,发热愈甚,小便涩滞,两拗肿痛,公以为疮毒。余曰∶此肝、肾二经亏损,虚火所致耳!当滋补二经为善。遂朝用补中益气汤,夕用六味地黄丸,诸症悉愈。余见脾胃素弱,肝肾阴虚而发热者,悉服十味固本丸与黄柏、知母之类,反泄真阳,令人无子,可不慎哉!
伤寒发热,是寒邪入卫,与阳气交争而为外热。阳气主外,为寒所伤而失其职,故为热。其脉紧而有力,是外之寒邪伤卫也。治主外。
愚按前症反复变迁,若治失其宜,命在反掌。盖寒邪自表入里,治法虽有三阳之异,然不可拘泥日数,亦有其邪终止于一经,而不传他经者,尝治陈湖一男子,患伤寒,仰卧一月,且耳聋。余意其病尚在少阳,故胁痛不能转侧及耳聋也。与小柴胡东加山栀,一剂即能转侧,尾闾处内溃皆蛆,耳亦有闻。盖少阳属风木,而风木能生虫也,其在少阳明矣。
伤暑发热,是火邪伤心,元气耗散,而邪热入客于中,故发为热,汗大泄,无气以动,其脉虚迟而无力,是外之热邪伤荣也。治主内。
愚按夏月阳气浮于外,阴气伏于内,法当调补阳气为主,而佐以解暑,此推《内经》舍时从症之良法也。故前症当究其所因而治之,不可泛用香薷饮之类,走散阳气,导损真阴,而益医学三基其病也。又有夏间用薄荷煎汤以代茶,殊不知散人之真气,即久用川芎汤,令人暴死之类也。(详见后。)
病有感,有伤,有中。感者,在皮毛,为轻;伤者,兼肌肉,稍重;中者,属脏腑,最重。寒有感寒、伤寒、中寒,风有感风、伤风、中风,暑有感暑、伤暑、中暑,当分轻重表里,治各不同。又如中湿、中气、中毒,皆云中。中者,中也,谓邪直入于中也,故为重病。
凡治心腹疼痛,但是新病,须问曾何饮食?因何伤感?有无积滞?便与和中消导之药。若日数已多,曾多服过辛温燥热之药,呕吐不纳,胸膈饱闷,口舌干燥,大小便涩,虽则内有郁热,或原有旧病,因感而发,绵延日久,见证如前者,俱用开郁行气、降火润燥之药,如川芎、香附、炒山栀、黄连、姜汁之类,甚者再加芒硝。但治心腹久痛,须于温散药内加苦寒咸寒之药,温治其标,寒治其本也。
愚按腹痛,若脾胃虚弱,饮食不化,或兼腹中作痛,用六君子汤;若饮食过多,停滞未化,或兼腹痛,用人参养胃汤;若饮食既化,脾胃受伤,或兼腹中作痛,用六君子加当归;若胃中有热,心腹中脘作痛,呕吐,用二陈东加黄连、山栀;若脾胃虚弱,少食,心腹作痛,用六君子汤。脾胃虚寒,亦用前东加炮姜。大凡腹满痛,按之不痛为虚,痛者为实,余当临症制宜。
副郎李孟卿,常患腹痛,每治以补中益气加山栀即愈。一日因怒,腹痛,脉弦紧,以前汤吞左金丸三十粒而愈。
一妇人,心腹痛,诸药不应。余用炒黑山栀、桔梗治之而愈。
儒者沈X文,内停饮食,外感风寒,头痛发热,恶心腹痛,用人参养胃东加芎、芷、曲、、香附、桔梗,一剂诸症悉退,次日腹痛甚可畏,喜手按,痛即止。此脾气虚弱,客寒乘之而作,是内虚寒而外假热也。用香砂六君子加木香、炮姜,服之痛减六七,又以前药去二香,一钟而愈。
府庠徐道夫母,胃脘当心痛剧,右寸关俱无,左虽有微而似绝,手足厥冷,病势危笃。察其色,眼胞上下青黯,此脾虚肝木所胜。用参、术、茯苓、陈皮、甘草补其中气,用木香和胃气以行肝气,用吴茱萸散脾胃之寒,止心腹之痛。急与一剂,俟滚先服,煎熟再进,诸病悉愈。
昔人有云,我但卧病,即于胸前不时手写死字,则百般思虑俱息,此心便得安静,胜于服药,此真无上妙方也。盖病而不慎,则死必至。达此理者,必能清心克己,凡百谨慎,而病可获痊。否则虽有良药,无救也。世人遇病而犹恣情任性,以自戕贼者,是固不知畏死者矣。又有一等明知畏死,而怕人知觉,讳而不言,或病已重,而犹强作轻浅态度以欺人者,斯又知畏死而反以取死,尤可笑哉!
愚按心之官则思。而脾则主于思。病者有思,则心火妄动,而五火翕然随之,脾气益伤,诸脏仍病。故书死字以自譬,则百虑息而天君泰然,虽有疾病,勿药自愈矣。故古人谓讳疾忌医,骄恣不论于理之类,为不治之疾,有由然矣。